杏花开时,像擎着一大把一大把云,启开微红的唇,乘着风说来就来了。一朵朵停在枝头,张开一根根细小的触须,许是在听,小草的拱土之音。
杏花,是长了两对翅膀的蝴蝶,从天上飞来,还会飞到地下去。地底下,有莺,有燕,还有月亮。
如果是蝴蝶,过于轻旎。杏花,应该是一个美人。长于乡下,未经雕琢,一派天真。初水,初露,楚楚的眸子里,看到的尽是初初的美。
泥土温软,小溪缱绻,青山润泽。瓦上炊烟,那是母亲吐纳的气息;木屋石径,那是父亲悠远的目光。杏花,被温情濡养,心儿永远纯净。
杏花,温婉。让看花的人,也变得安静,安静而柔软,而感动。
想用照片记住时光盛开的样子,于是清晨6:30的相册里会多一张小花,我是想啊,想和杏花一起开,开到月球上嫦娥的宫殿里。也想,和杏花一起落,落进杜牧的诗里。
还没来得及在杏花下坐一坐,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词形容李花的白,还没来得及问一问桃花开在《诗经》第几页……仿佛一夜间,花都谢了。连守候的杏花,也抽新芽了。
说不惆怅,是不可能的。
花儿,是春天转瞬即逝的灵感,需要你用心去捕捉。只是,即使用心了,还是会错过。
错过,一场又一场花期。错过的又是一年?或者是年复一年…
那些未曾看到的花,你可曾怨我?我只是遗憾,遗憾,未能一睹你的容颜,未能当面说出我的喜欢。
嫁接前生桃杏梦,偷偷摹拟春风。开时无朵不玲珑。面如三九雪,一点小腮红。年年枝下过,算不算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