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女儿回家取点东西,匆匆来又匆匆离开,不声不响地放了一个柚子在家里,柚子由一个蓝色的方便袋装着,放在客厅大门后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女儿走后,我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柚子。
这段时间正赶上天气大幅度降温,我也没去动它,更没想着要吃这只柚子。
据说,柚子常见的品种有琯溪蜜柚、文旦柚、常山胡柚。但我分辩不出,只晓得它有红心柚和白心柚两种。相比较起来,生活中感觉红心柚好吃。
今天天气稍微暖和了点,我开始关注起这只柚子,拿出来放饭桌上端详,发现它是那么的大,那么的美……而且能从它把柄上那两片吊着的叶子上看出,柚子是新鲜的。
微信上把柚子的图片发给女儿并问,柚子哪里来的?也许是因为女儿这段时间工作较忙的原因,她竟然回复过来:不知道哎!
奇怪,你拿回来的东西,哪里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女儿讲,真不知道。对这只柚子,已经没有记忆了。
晕!难道是我记错了?但我分明记得,这只柚子就是你拎回来的呢。
说起来我是喜欢吃柚子的。今年夏天,女儿就买过三次红心柚子回来给我吃。三次,三箱,每箱六个。女儿有朋友专门卖批发水果,价格实惠,红心柚子个小,水分足,一个看上去有清风道骨之感,吃在嘴里,脆而香甜。每次给女儿打听价格她都笑着讲,反正比店里一个个买来吃划算多了,好吃就好,你尽管吃。
家乡产柚子,几年前乡镇搞扶贫攻坚,离我娘家小镇不远的西安一带就全部生产柚子,每年还有特别热闹的活动。八九月份时,家住广西金三角的小妹还特意从她家后山的果园里给我摘了八个红心大柚子寄过来。她讲,那柚子实在是太香甜了,让我尝尝鲜。谢过小妹的好意后,我又得知寄费昂贵,嘱咐她不要再寄了。我讲,就凭那寄费,足够我在自己这边买翻倍的柚子来吃了。
此刻,摆在我面前的柚子,看似体态丰盈,像个丰满的少妇,我却没有很想吃到它的渴望。那风姿就在心里跟着摇晃,摇啊摇,摇出一些遥远的记忆,让我想到了父亲。
父亲爱吃柚子,这是我小时候就知道的。在我们老家,柚子的方言叫“老木柑”。从树上摘采下来的老木柑,为了留住它的水分和新鲜,家乡人们喜欢把它储藏在家里的谷子堆里,等到要吃时才拿出来,这样储存的老木柑不易坏。
那时候,父亲常常在某个夜晚,当我们一家人大冬天守着家里的煤火取暖时,由他亲自去皮,剥开一只大大的柚子,一瓣瓣掰开分到我们五姊妹手中,最后剩下来不多的那一份,才是他和母亲享用的。母亲知道父亲喜欢吃柚子,又借口尝两口后,让父亲一个人吃完。
如今,岁月如歌,我的父亲母亲,都已经是一对八十多岁的老人。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喜欢吃柚子?那些已经消逝的岁月,能否承载这新时代的愿望?
2021/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