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今年16岁，正是爱慕虚荣的年纪。
夏天到了，班里很多女生都买了小白鞋，因为在学校都穿校服，也只有在鞋子上体现出自己不同的美了。方佳也想买一双，心心念念了很久。
方佳的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是卖菜的小贩。虽然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宽裕，但是父母对方佳的爱一点也不比别的父母少，把自己所能给予的都奉献出来了。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已是夜晚11点多了。母亲正在客厅边干活，边等着她。父亲已经睡了，他明天还要早起去工地干活。
“饿了吧，饭菜都在锅里，我去热一下。”母亲边说边往厨房走。
“妈，学校明天让买一套课外书。”
“哦，是哪个科目用的啊？多少钱？”
“语文，100。”
“好的，你先吃饭，待会妈给你。”
方佳低头吃饭。母亲从那个她每天都去菜市场卖菜时背着的小黑包里往外掏钱，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一张一张的数着，细心的抚平褶皱，叠放在一起。方佳看着母亲粗糙的手，有点不忍心了，但是想到同学都有，就她没有，不能低人一等。母亲把钱仔细数好后，撕了一张餐巾纸包好，放到方佳面前。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方佳和班里的女同学一起去市场逛街了。她们分别买了一双心仪已久的传说中的小白鞋。
晚自习放学后，方佳走到家门口，把小白鞋脱下来，塞进书包，换上旧鞋子，开门进屋。母亲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在等着她。
母亲热饭，她吃饭。饭后，她正要往卧室走，母亲拿出一个鞋盒。和她中午刚买的那双小白鞋的鞋盒一模一样的鞋盒，打开鞋盒，拿出了一模一样的鞋子。方佳浑身发冷。
“妈妈听挨摊的你陈阿姨讲啊，现在学校里的女生都流行穿这种小白鞋，妈妈就也给你买了一双，快来试试合不合适！”
“谁让你买的，我不穿，退回去吧！”方佳有点恼羞成怒。
“你这孩子，咋说话这么冲呢，谁惹着你了？”母亲有点楞。
“没人惹！”方佳生自己的气，却把气撒到母亲身上，感觉更难受了。
母亲还在唠叨：“爸妈没啥本事，担心让你在同学面前没面子，这是今天收摊后去市场买的，砍掉五块钱呢，九十五买的，快来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不合适明天再拿去换！”
方佳看着母亲温和的布满皱纹的脸，眼睛红了，低头走到母亲身边，试鞋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低声道：“刚好！”
“合适就行，合适就行！”妈妈高兴的笑了！
“谢谢妈！”
“这傻孩子，自己妈有啥谢的啊？”
“我去睡觉了！”
“快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方佳强忍着眼泪回到卧室，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恨死自己的虚荣心了。
第二天中午方佳偷偷一个人去市场把母亲买的小白鞋的号码换了，换成了妈妈穿的号码，卖鞋的老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是方佳忍着，最后老板看鞋子还是完好无损的，就换了。
晚上回家时，方佳把鞋子拿给母亲，说是用自己的奖学金买的，母亲眼框泛红了。
看着母亲的笑中带泪的脸，方佳心里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