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三月开花,五出,微香,蒂带红色,花初开则色白,经一、二日则色黄,故名金银花。
--题记
光阴荏苒,儿时的一切早已远去,我已许久未曾踏上老家的土地。缘分是一根剪也剪不断的线,二十多年前,从小生活在海南的母亲机缘巧合之下离开海南来到父亲所在的医院工作。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逢让一名医生与一名护士------我的父亲与母亲在小镇的医院里相遇。
后来,父亲在家开了诊所,在屋外围起篱笆,并在一角栽上金银花。金银花攀缘而上,绕着满庭篱笆,淡淡花香,芬芳沁人。在那以后,那个曾在三亚金黄的海滩上裙袂飘飘、墨发轻扬、浅笑嫣然的女子收下父亲的戒指,日日为父亲洗手作羹汤。
犹记儿时的月光,在微凉夜晚,透过风轻吹的窗,伴着金银花香溢入我心房,母亲抱着我轻语:金银花,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小时候我见过父亲拿着药铡一块一块地切着高丽参,母亲在一旁把药材放进碾船伴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碾碎药材,看向父亲的目光里柔情似水。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父亲与母亲把日子过得如诗一般,好似鸳鸯对舞。
《神农本草经》载:“金银花性寒味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化淤之功效,主治外感风热、瘟病初起、疮疡疔毒、红肿热痛、便脓血”。炎炎夏日,暑气难除,邻居们看见我家门前繁盛的金银花总会感慨一声,父亲听了十分欣喜,便告诉大家可以剪下金银花回去泡水降火。金银花越长越繁茂,渐渐地连门前的河畔也开满了金银花。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白衣少年手持剪刀,站在篱笆前凝眸剪着金银花,阳光透过篱笆斑斑驳驳地照在他干净整齐的衣领和他专注的眼眸里。我在他眼眸里看见的东西让我为他着了迷,我却未敢上前去问他的名字,去和他说说话。
不久后他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再见到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少年郎。几个月后,我看到他盘膝坐在那开满金银花的青青河畔边,旁边是一筐采好的金银花,手里捧着一本书页褶皱的书念道,“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他的眼里,有着寻常人没有的专注。在我眼里,他高贵如神祗,神圣不可侵犯,我不敢去打扰他的专注,只想静静地仰望。
在遇见他的第三个冬天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河岸边。我想,我是他生命中的路人,既然已擦肩,迟早会就此别过。可我多奢望,能在他生命中多当一会儿路人。
有一天,一位邻居无意间提起那个少年,我才知道,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学中医。后来,我们搬家了。再回到老家时,门外的金银花早已被钢筋水泥掩埋,我摸着发黄的木质药橱,看着父亲多年前写下的药材标签,“麻黄、桂枝、荆芥、防风……”。从前在河岸边我听到的朗朗读书声似乎又在我耳边响起,不知当年那个读着《黄帝内经》的少年已经拿起过多少种这样的药材。中医路漫漫,我也不知他追他的中医梦是否艰难。
亲爱的少年,那一年,初夏的阳光灿烂,金银花开满河畔,而你,长身鹤立在河岸;那一年,初夏的暑气正盛,你采下的金银花解了多少人心中的热气?又消了多少人的肺火胃火还是肝火肾火?
那时,每一次你都没有预兆地到来,我却每天都在期待。满地金花银花开,而我在等你来。见过你一次,便不知下一次再见你会是几时;见过这一次,便忧心是否有机会再见君。我想,下辈子做你手中一株药草也好。纵然只与你相见一次便投身药炉助你为世人减一分病痛,也总好过今生对下一次相见遥遥无期的惆怅。君美好如斯,卿见过你一次足矣。
金银花,又称忍冬。忍冬,忍冬,我该忍受多少个没有你的冬天,才能见到你笑颜?金银花在世上开过千千万万处,或许我不会在下一处花开之地遇见你,但我知道,我们终会殊途而归。
世人在病痛面前无奈的选择太常见,战胜病痛的信念让我们义无反顾地踏上医学之路。你或许曾在另一个地方看着黄帝内经或金匮要略,而如今我在这儿捧着生理生化或流行病学。你有你的梦,而我有我的路要走,但我知道,悠悠药草香可闻,中医文化有许多瑰宝,我们都应该珍藏。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金银花可清热解毒、凉血化瘀,而未来,你我可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
忍冬常开芬芳香,花下曾立少年郎。
摘得鲜花进竹筐,煎服入药助安康。
悠悠华夏千古长,岐黄问道不可忘。
医者勤学爱无疆,中医文化应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