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佥载》,唐人张鷟撰,记初唐时期朝野逸事、典制风俗等,陈继儒《宝颜堂秘笈》中存此书六卷,《捧腹编》录其六十四则。
第一则《非钱不行》(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一)
郑愔为吏部侍郎掌选,赃污狼藉。引铨有选人系百钱于靴带上,愔问其故,答曰:“当今之选,非钱不行。”愔默而不言。
评注:郑愔,唐中宗时宰相(这时的宰相花钱就能办上去),先后依附张易之、武三思、韦后等人,景云元年勾结谯王李重福谋反,事败伏诛。新旧《唐书》皆未为其立传。
引铨,引荐选拔。铨在古文中一为衡量之意,二专指选拔官员。
武则天称帝后为清除政敌笼络人心,快速掌控朝堂,遂放任卖官鬻爵之风盛行于朝野,《朝野佥载》中“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推侍御史,腕托校书郎。”一诗就是对此种乱象的讽刺,其后神龙政变,唐隆政变,先天政变带来的朝野势力的大洗牌也无疑加重了这种趋势。
笔者认为唐玄宗绝对称得上是中兴之主,足与光武相比。
第二则《翘关负米》(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一)
崔湜亦为吏部侍郎掌选,有铨人引过,分疏云:“某能翘关负米。”湜曰:“君壮,何不兵部选。”答曰:“外边人皆云‘崔侍郎下,有气力者即存。’”
评注:崔湜,有文名,一生三次拜相,先后依附武三思、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后因在先天政变中密谋进毒之事被查出而赐死。
翘关,翘﹑扛皆举也。关,门关也。即举重,唐武试科目名。负米,亦是武试科目名。
崔湜选官是否青睐“有气力者”还未可知,“有钱者”却必会得其赏识,景龙三年(709年),崔湜(其此时已经是宰相,兼任吏部侍郎,中书侍郎)与郑愔一同主持吏部选官,因在此期间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被御史弹劾而被贬为江州司马,上官婉儿保下了崔湜,其得以改授襄州刺史,不久又任尚书左丞。
崔湜能在中、睿、玄三朝任相,会站队是一方面,善于朝野争斗,党同伐异也是一方面,至于最后一方面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吧。
这崔湜毕竟在年轻的时候当过上官婉儿的面首(小白脸)。
二零二一年八月一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