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听花笺说,里面有个女人死的很惨,身上多处淤青,一片红一片紫的,根本无法辨识身份,看着都可怕。
是她吗,那个温柔姐姐。她烧着了桌子 ,把枪塞给她一把 ,一边提醒大家不要留在这里,小千清楚的看到,她把它拿了出来,扣下了扳机。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不敢拿着明明可以成为保护工具的它,没有听她的话,从包里又放了回去。
之后,没人关心发生了什么,没有惊天动地,什么都一如既往。
冷酷且短暂停留过一阵。
铃早响了,大家陆续向外面走着。
“我只知道我没有回家,待在那里,那张桌子下面,最后他把我拖出来。”
她看到旁边的人激动的,不顾一切的想要制止他。她便让我们先走,自己留在那里。
我才明白她说想引起动乱。根本不是,她没有做什么手脚,都是一出戏。不过都是后话了。来不及想那么多。
迷韵用她尽知晓的一条一条线索,拼凑成零零散散的拼图,告诉自己。
“不是她做的,对不对。”她问花笺。
“诶,你头发上的,怎么多了条蓝色。” 巧妙的话风一转。
她把它取下来,冲着灯光,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天鹅晶莹剔透,上好的玻璃。
她说,那人,温柔的脸不输给这条发带,看上去闪闪发光的。
“听说了吗?言家的那小子,又闯祸了。” 路人甲
“怎么了,不是刚刚把碧波展厅的一副画卖出去了,那可是央抚大人最喜欢的画,换了个破木头。” “我看他像块木头。”
“可不是阿,这次把烟头扔到永生海里,我看啊,关关小黑屋就老实了。”
“说不准,言家有头有脸的,谁敢随随便便就动他啊。”
“真是败类,持宠而骄的狗东西。”
随心所欲,不尽兴不罢休的他,在舞会上,表白了莫家小姐。
顺理成章的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按言末希的话,这是他言始怀做过最正经的一件事。
中兴男子中学,位邻中安大学,地段繁华,安保充足。
据说,里面净是些富家子弟,几乎收到最好的资源,为了讨楚然的欢心,用命尽力写出好的建设方案,有的要当设计师,有的要当公务员,有的立志要当央抚第一的秘书。
言始怀,言家养子,从外面来的,很嚣张跋扈。
“喂,言始怀,你坐的离我们远点,万一传染什么不好的习气给大家怎么办?”
“就是,还乱扔烟头,你爸妈知道吗?
“哼,不要脸。”
每当这时候,他都笑笑,笑他们真是可爱。
在言家住了这么多年,受着那么多庇护,福泽。他有些惭愧。
“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架了,真的是,从不让我省心。” 夫人总是这么和他说。
“你做的对,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 他唯一的朋友花笺又出场了。
永生海的烟是她抽的,心里觉得指桑骂槐树不对的。
“秋韵还好吗?”
“放心吧,有我关照。”
除了花笺这个兄弟,他最关心的千迷韵。逻辑好像有些不通。
他知道,迷韵是他的妹妹,在暗中,或多或少都想尽力做好一个哥哥的角色,看着自家弟弟言止怀,还有言末希之间的陌生的网,他想当一个好人。
“你为啥不自己找她,我听她说,家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 她笑着打趣。
“知道她现在好好的就行了,别废话,中安街那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多亏了楚然,才进行的这么顺利。”
下次,不能让她离危险这么近,他想。
“不过,我可在报纸上看到了,足够醒目的标题,一生只想当一个让小孩子敬畏的人。”
“在历史上留下他的辉煌一页。” 他接着说。“我觉得写的不错。” 惬意少年现在说着潇潇洒洒,仿佛在江湖行走了多年,令人心生仰慕。
像是明天的我一样,总在说着明天的我,一直永远的你。
单纯的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一样,让人不忍心揭开,让人生不狠心涂涂抹抹属于他的色彩。
全给了地面,那些土壤,就连离开,都不声不响,把灵魂一一分给了那些人,这样的人,可惜是个败类。
“你也该歇歇了,不要像我,整天想这么多。”
“我知道,再等等,快了。”
“再高些,姐姐再高些,止怀想楚哥哥送我的风筝,一定是雅城最好的,会飞的最高。”
“我知道。” “你可是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蝌蚪,就差叫一声妈妈了。”言末希看着弟弟,这么喜欢别人家哥哥,她有点吃醋。
这个世界还有努力做不到的事,自己这么宠着,就差成了公主,还是比不上人家的一个风筝。
不禁翻了个白眼。
“小姐,少爷还是喜欢你的,你看,小少爷笑多开心,还不是你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他。”
“说的也是。”
“你这孩子,之前还和你表弟闹别扭,不怕让人家看了笑话。” 言家大夫人说着自家女儿,大太阳的,她坐在遮阳伞下,戴着墨镜,喝着鲜榨果汁,像个富太太的模样。
“谁让他哥哥长哥哥短的,恨不得嫁到莫家去。”言末希小声嘟囔,被迫吃了一记暴栗。
“你看看止怀,这么听话懂事,重情重义,才十一二岁,就和莫家关系这么好,你看看你,真是,我这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这么大了,家里连个提亲的都没有,真是丢脸,你父亲给你介绍的,那个年轻人,多好,你非要嫌东嫌西的,别到最后都嫁不出去。”
“人家想让你学开车,是为了你好,又不是让你当司机。学学怎么了。”
“还不快点给良城打个电话。”
“我不想。” 她无声的抵抗着。
“快一点,你不去,不去我去,我得和他好好说说,让他给你赶紧给你介绍个他们风行里的青年才俊,我可和你说,别找个像你爸爸一样的,真的是,每天唇枪舌剑的,也不怕说这么多,嘴抽筋。”
一边往屋子里走还一边说,“听我的,没错,以后你就知道了。” 手规律的指指点点,不愧有艺术底子。
“顾良城,顾良城,他有什么好的,和我们班的男生差不了多少,或者更糟。什么人哪,那有人生日送假花的,让我成了舞会上的笑柄,都够笑了一个年份的。”
“小姐,顾少爷,对你很是上心呢,听说,送别人的,向来是仆人准备的,人也是受欢迎的很。”
“那些女生,还不是看他在军队,是个人物,还不如莫泽影。”
“姐姐,影哥哥什么时候到咱们家玩,我想他了。”
“呵,他,在学校一个月也见不到人,下次让方姨带你去他家看。”
“好。”甜甜的笑,不多不少的恰好露出小虎牙,天真的要命。
“真乖。”不知道说什么,很乖很甜。
“惠阿姨,病好些吗?上次她在医院,始怀带我去探望,她还摸我的头,看着很不好。”
一会担忧一会看上去很幸福一会很不好,把握的分分秒秒,恰恰好。
“始怀?你以后少和他来往,搬弄是非,还嫌伯父还有父亲不够麻烦。好不容易,这几年言家的生意有些起色。还有那些外人,说话不知道有多难听,他也受着,真是不爽。”
“姐姐你别生气,始怀他很累。”
“累着他了。”
“他要是能歇一歇,我做梦都能笑醒了,每天都跑出去,不知道外面多危险。”
“没关系的,有顾叔叔在。”
“噗。” 言末希发誓,她不是故意的。让那家伙听到,估计要当场吐血。
“顾叔叔,下次我也试试。”
为伊今年四岁,言止怀,十二岁。
为伊从小生长在海外,家里世世代代全是白丁。在雅城,是不能够拥有姓氏这种东西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遭遇,向任何人。
他喜欢千迷韵,喜欢花笺。
看起是比同龄孩子来的阴郁些,沉稳些。
看起来,是让人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人。对了,他家之前是经营马戏团的,反复一遍又一遍看着小丑的表演,看多了,也变得不爱笑吧。
嘿嘿,总要找个借口,孩子嘛。
“天这么冷,冻坏了可怎么办,快进去。”
千迷韵看着脸都冻红了的为伊,心里不免心痛。
“以后不用等我。”思考了一阵。“自己热好,全部吃光,就好。”
“好,以后,不要,能不能尽量不要太晚回来,照顾自己,不要挨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