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小嘴有唇珠,嘴里有牙套,短发齐肩,挺胸细腰,身材纤瘦,宽松的校服被改的很合身,走路目不斜视,眼神清冷,这就是我的小学同桌。
她叫珊珊,姗姗来迟的珊珊。
那时候她坐在我旁边,无论什么时候,背永远是直的,记笔记喜欢用格尺逼着笔写,只占格子下半部,字体有棱有角还娇小,尤其是字的下面被格尺逼出一条直线,字连着字看着特别有意思。
平时她喜欢读文摘,桌堂里有厚厚一沓她收集的,上面各种奇闻异事,名家点评,国内外新闻时政,还有娱乐八卦,薄薄一本真是包罗万象,有时她在上课时还放在桌堂里不时瞄一眼,我至今也不知道老师发现没有,作为同桌,这些杂志不可避免的一本一本的挪到我的桌堂里,以至于后来我养成读杂志的习惯,高中毕业后在校门口摆摊卖书,别人卖教辅资料,我卖的全是杂志,而且生意卖的贵卖的好,现在我也一直觉得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和当年那些文摘脱不开关系。
她还有个习惯是有什么事求我时,就用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一会儿,等我坐立不安时再叫一声:“同桌~”那情景真是无论如何不能拒绝,拒绝就是犯罪,就是摧残祖国的花朵。
除了以上这些温柔的一面,她还有彪悍的一面,记得那次课间操,隔壁班的男生对她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她没理他认真做操,结束后大家排队回教室,在走廊里她瞅准时机朝那个男生上去就是一脚,男生没反应过来摔了一个地蹲儿,等反应过来后,我同桌已经进教室做好准备听课了,更离奇的是下课后那个男生来找她复仇,我以为她会找我帮忙,没想到她却不惧,出门先是和他理论,后来不耐烦直接动手把男生打哭了,从此以后我对我同桌都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不敢不从啊。
初中后,我俩还是同校,可惜不同班,她的牙套摘了,牙齿整期洁白的像高露洁的广告,还是短发,改了中分偏一点,而且校服已经限制不住她了,上面用记号笔画了很多花花草草的图案,学校管的严时就穿它顶用,平时喜欢穿白体恤,牛仔短裙或者热裤,引人注目这种事她做的游刃有余。
我们学校里初中后男女生之间不知不觉多了层隔阂,同班还好,不同班的话也就说不上话了,我至今还觉得初中生是最八卦的,有点童言无忌的无所顾忌对初中敏感的心仿佛雷池,丝毫不敢跃。
但是初中生早恋还特别多,真是奇哉怪哉,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她这么漂亮,当然也不例外,但是那么多早恋的就她事情闹得很大,我觉得很不公平,后来她不得不转校了,我打死没说拜拜。
再次见到她时我都大四了。那天我寒假结束回学校,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等车,没多一会儿,我看到她也从门口进来,手里拽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东北天冷,她穿的却不厚,背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头发比以前长了,顺着耳朵扎了两个麻花辫,其他没变,真好。
她没看到我,我也没打扰她。她的车比我的早 ,我看着她从候车室门口进来,又从检票口出去,整个过程中我好像在候车室休息的一个老人,平静无波。
我心中一直有个决心就是下次再见到她时,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对她说:你面前的这个黑鬼就是小学时总被你欺负的同桌。
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