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儿女—第15章:止贡山上风云起,师徒二人暂隐迹(下)

几人下了楼梯,沿原路出了寺院,原本小沙弥说已将寺门边的几间闲房打扫了出来,要留六人过夜,但考虑列西措住在寺院实在不方便。六人在寺门外等着几个小僧从马棚里牵来了马,向几个小僧和小沙弥又道了谢后便牵马下山了。

列西措与这家的女儿一起住着,多吉五人则挤在一间房里。次仁和次吉也不讲究,两人只在地上垫了一抱青稞秸秆又铺了层氆氇,而后就靠着背倚在墙上睡下了。窗外的雨声愈发大了,多吉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依父亲的脾气找到他后定会强行带回。不止如此,和央拉的婚事可能仍然无法说服父亲,依门第看,父亲也不会答应列西措和自己的事。想到这里多吉觉得好笑,心道这是在想什么,和列西措还没怎么样呢,于是又想到此去定是要到噶尔庄园去了,但在那里如果被央拉的亲人知道了身份,到时又该如何面对如何解释呢。不觉间困意上涌,多吉翻了个身睡着了。

一侧的云丹将手臂枕在头下,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忧虑,扎西措是否已经到了庄园?相见时如何开口?她和丈夫过的如何?央拉这孩子……云丹的心头自东去逐刀之日便有着一个疑问,只是他不知如何开口,问央拉定是不行的,问扎西措可以吗?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强巴倒是一直闭着眼睛,但听到动静还是斜眼看了看云丹,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心想竟和云丹这贼子睡在一间屋子,现在若是趁机杀他,又显得我强巴小人,但实在可气。此去不日便到拉萨,我又能去哪里呢?寺院的人不听解释,如今是不能回去,但不回去又如何查清真像,不查清真相我何时才能洗脱冤屈呢?即便待在拉萨,也会有人认出,或许只能按照多吉说的请他的父亲来说句公道话。另外如果将师父所传密法大手印练成,就是有人要捉也不必担心了,现在首要是寻个可以闭关修行的地方。

雨声小了一些,已能听清屋檐滴落的水滴声。六人逐渐睡下,黑夜恢复了平静。

一处巨岩下,两匹马挤在一起往岩石下挪了又挪,还不时发出不满的嘶鸣声。央拉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她掰断了手中的一截树枝丢到了靠石壁的火堆里。

天色将暗时央拉勒住马头,见黑云说来就来,就在山脚寻了一处外伸的巨石,又到四周捡了些干柴在石底堆了。这时见多吉扎也已赶来,央拉没有再走,自顾生起了火,坐在火堆旁取了一些糌粑、肉干吃起来。不一会下起雨来,多吉扎将两匹马的缰绳绑在一起,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后也来到火堆旁,两人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堆得半人高的干柴填了一半,央拉取出怀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了多吉扎,里面盛了几块干肉。

“胡闹。”多吉扎道。良久央拉没有言语,只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腾起的火苗。

“这一路下来闯了多少祸!”多吉扎语气重了些。

“我问了,他们都该杀。”央拉道。

“佛法讲众生平等,即便他们有错也该交给轮回,也该给其机会,怎能随意就取人性命?”多吉扎道。

“你之前教我可以用方便道。”央拉仍是盯着火堆。

“方便道也该在必要时用,这一路却是你在找他们的。”多吉扎道。

“只是碰上了。”央拉道。

多吉扎停了一停才问道:“你在找米拉日巴?”

央拉听了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

“夺这把刀就是为了抢在我之前找到他?”多吉扎又问道。

央拉嘴角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有作答。

“我与这位老友因六十年前缘分未尽,遂立下此约,那时也只是因我心存执念,一心想与他分个高下。如今再看他的一生,其幼年丧父后又被家族刁难,为报仇学了苯教咒术,报仇成功又使他生起出离心,便奔赴洛扎向玛尔巴求学佛法,历经千辛万苦终有所成,实在可敬可佩。其后他或是行走雪域各地惩恶扬善,又或是在各地苦修,其佛法已可称佛,密宗几入化境,难得相识啊。”多吉扎道。

“你不比他差,数次独自一人翻过荒芜无人的雪山,到天竺故地求习佛法。遍访各地一百多位名师修无上密法,几十年间在雪域无人能及,你确实是雪域第一!”央拉转过脸目光坚定地对多吉扎道。

多吉扎笑了,不是为央拉所说的他是第一,道:“佛法、修行和密宗修炼永无止境,是没有什么第一的。在闭关期间我想通了这些事,早年间米拉日巴不愿与我比试,处处避让我,甚至在我击败了他师父的儿子他的师兄时,他也未找我报仇。现在想想,他早在六十年前就已参透了万法皆空、无我性空啊。论佛法,他无愧为一世成佛的雪域一圣。”

央拉抬起眼,目光柔和了许多,道:“现如今米拉日巴大师已经圆寂,‘绕琼之约’便没有了必要,接下来你……”

“如今我年事已高,余下的时间就随万事万物的变化而定吧。”多吉扎道。

“这么说来,你原本已没有打算与米拉日巴大师比试,是吗?”央拉问道。

“斗一个虚名又如何。”多吉扎点头道。

“我可以继续跟随你吗?”央拉重新低下头道。

“不可以。”多吉扎没有多思考。

“我跟随你修习密法就好。”央拉道。

“你的天赋很好,但在你心中你我已不是师徒,心境已变,即便跟随我,佛法也不会有大长进了。”多吉扎道。

“那就专心修炼密宗,像你一样做到雪域第一,而后再参悟佛法。”央拉道。

“哈哈哈,其实密宗还是要以佛法为基础的好,定心静神强大心性,才能更好地驾驭密宗的修炼和运用。”多吉扎道。

“让我追随你吧。”央拉轻声道,以至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多吉扎伸手接住一串自石顶滴下的水珠,水珠打湿了手心手指。手掌上的掌纹遇水突然显得格外清晰,他看到一纹到一纹之间的沟壑如雪域的山谷一样,又看到纹脊上的汗孔正随着自己的呼吸张弛着,每每血入手心便能感到手掌随之一热,所有感受都那么清晰了。

“我送你回去吧,而后将这把刀还回去。”多吉扎道。

“我陪你一起去还刀。”央拉抬起头道,她的一只手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捏着树枝搭在火苗上,只片刻那树枝上便跳起一股火苗,它摇晃着,好似下一刻只需一点风它就会熄灭。

“我自己去。”多吉扎话音不大但语气坚定道。

央拉回头抹去了眼泪,她侧脸看着石壁上多吉扎的轮廓,道:“明日我自己去找母亲就可以了。”

过了片刻多吉扎才道:“当今雪域鸡鸣狗盗之徒甚多,且你先前夺走了重刀,这些人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与你同行,好让他们知道重刀在我手中,这样也就免了你的一些麻烦。”

央拉没再言语,她拾起两枝粗枝丢进了火堆,又将马背上的垫子解了铺在靠石壁的一侧,侧过身睡了。

多吉扎缓缓转过头来,他抬眼看到岩壁上央拉的影子随火苗的跃动颤抖着,方才一直未正眼看看央拉,这一瞬间他亦分不清到底是影子在颤抖还是央拉在颤抖。心道万事无常,你方有万般可能,爱恨情仇还是离你远一些好,佛缘至此,你我还是随之而去吧。

到了午夜,云开雨霁,几点星光在云边雾里已依稀可见。又过了一阵,天上似开出了个大口子,云雾被挤到了两边的山腰上,河谷上空自西向东流淌出一条星河。一颗流星一闪之间自北向南划过,随之消失在了南山天际,人在这夜里真是不能再小了。

拉萨大昭寺南侧的一棵古柳下,一间小茶店支着氆氇顶棚,棚下摆了两张桌子,一位老阿妈经营着这个小摊,别看地方小,客人却是不断的。一群持刀的汉子从转经的人群中走来,他们在两张桌子的座位上坐了,没等他们招呼,老阿妈提着炉上的一个烧得黝黑的铜壶,怀中抱了一叠木碗跛着一只脚走了上来。几人见老阿妈来倒茶便停了谈话,正襟危坐恭敬地看着老阿妈倒完茶,且每倒一碗,座上的汉子便道一声谢。待老阿妈一跛一斜走回到炉边,几人看着她在壶中重新加了盐和清茶这才回过头来。

“你们听说了吧?”一个缠着黑头巾的汉子道,说着把方才老阿妈来时放下的腿提了一下,又蹬回到了邻座伙伴的坐具上。

“哎,真没想到噶举八支的大师们竟也拿她没有办法!”另一个脸颊油腻的汉子道。

“听说原本已是手到擒来,只可惜半路杀出一个密宗高手,竟又将妖女给救走了。”那戴头巾的汉子道。

“能从几位堪布大师手里将人救走,此人绝不简单。”另一个麻子脸道。

“那妖女也不简单,自工布一路杀到止贡,费了几位堪布好大功夫才将其逼入绝境。”那脸颊油腻的汉子道。

“也是,竟要几位堪布大师联手才占得上风。”麻子脸道。

“哪里,”头戴黑巾的汉子道:“只因几位堪布大师不忍杀生想要生擒她,不然就容易多了。”

“对,对。”大家都点头赞同。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我在雪域上也皆是有名号的人,依她之前做的事看,我们岂不是也要遭殃?”脸颊油腻的汉子道。

两个身着白色镶黑边长袍的汉子停在了一旁,其中一个笑道:“兄弟你多虑了,我看诸位与阿猫阿狗无异,估计她也不会浪费力气在你们身上吧。”

喝茶的几个汉子听了一齐站了起来,对两人怒目而视,道:“胆敢嘲笑我们,我倒是觉得你们才像是阿猫阿狗。”

“对,我就是阿猫,我哥哥就叫阿狗。”一个长袍汉子道。

“你们是‘洛扎双雄’?”头戴黑巾的汉子问道。

“正是。”那个自称阿猫的汉子道。

“只听说‘洛扎双雄’侠肝义胆,怎么如今却出口伤人呢?”麻子脸愤怒道。

“我这兄弟只是开句玩笑,众位别当真。”阿狗开口道。

“这玩笑开大了,今日我倒要领教‘洛扎双雄’的手段,看看你们称不称双雄的称号。”说着,脸颊油腻的汉子将长刀抽了出来,“当”的一声立在了桌子上。其他几个先是相互看了看,也随之抽出佩刀。

“走远点,”一个枯老的声音传来,大家知道是卖茶的老阿妈,她又道:“别打坏了我的东西。”

几个汉子愣了一下,其中一个道:“好,我们到别处去,别坏了白玛婆婆的生意。”

围观的人多起来,人群中有人问道:“这位卖茶的老婆婆是谁?看着倒有些声威呀。”

“这你都不知道,白玛婆婆在三十年前也是雪域出名的女侠,不仅手段了得为人侠义,而且貌若天仙。后来因为唯一的儿子三岁时走失,她便从此退隐,来到这大昭寺边的古树下开了这间茶摊,以期能再见到儿子。”一位手持念珠的老者道。

“还有这么一件事啊,那他儿子找到了吗?”又有人问道。

“笨!找到还用在这里吗?”老者道。

围观的众人为‘洛扎双雄’和茶摊上的几人让开了一条道,几人往南面两个宅子间通向河边的小巷走去。“我们就在吉曲边分个高低吧。”阿猫道,说话间仍透着一丝戏谑。

“少得意,今日便是我立名之时!”头裹黑巾的汉子道。

许多转经的人见了都跟了过去要看热闹,后面的人不知所以然也勾着脑袋向南望去。八廓南街只片刻就少了大半人,街上只留下一些步履蹒跚的老人和几个倚在寺院墙边的乞丐。白玛婆婆收拾了茶具望着远去的众人,又看了看西面那棵断头柳下的小窝,她摇摇头自语道:“若是‘第一刀’在,哪会有这些破事。”

“雪域群雄铲除妖女啦!快到渡口去啊!”一个瘦高驼背的中年汉子边喊边沿着转经道跑了过去。

本去看洛扎两兄弟打斗的人听了,皆探头来听个真切,而后呼啦啦一齐向东往渡口去了。原本已经抽刀怒目的两边人,见状都收了兵器,一前一后也往渡口去了。

众人来到渡口,只见岸边不知何时立了一根四五人高的木柱,上面齐人高的地方嵌了一块木板,木板板面微黄,上面写着文字。有识字的上前看了,念道:“今雪域横现灾祸,百年一遇,诸多豪杰丧命。已查明为妖女夺刀妄为,扰乱苍生安定,已至商旅不行,佛法不扬,善幼不出。此恶必除,不除无以敬神佛、安父老,现号召雪域诸地豪杰,不分长幼门派,十日后悉聚噶尔庄园,共商除妖大事。此举功在千秋义盖雪域,诚邀诚请。”

“现如今都有谁要来?”有人向立在木柱两边的蔡寺喇嘛问道。

“已经悉知的,有亚泽王、昌珠寺堪布和一众大师,以及先前险些活捉妖女的噶举八支堪布大师和寺内大师,除此外还有古格王和古格的仁增喇嘛,还有巴桑铁匠以及工布的一众豪杰也会到。”喇嘛道。

“那十日后我们定是要到的!”人群中有人和道。

“这等百年一遇的大事一定要看看。”阿猫道。

“这么多大师和英雄豪杰,凑凑热闹。”阿狗道。

一个身形魁梧的喇嘛将手中的柳木大棒往地上一杵,道:“除了这根柱子,另有数十根柱子已在雪域各处要地立起,想来雪域的各路人物也已开始向拉萨汇集了。”

虽已天亮了许久,但东面两座高山还将太阳挡得严严实实,央拉坐在巨石上背对着东方,她仰面盯着南边山顶刺眼的积雪出神。几次回头见多吉扎都还在打坐冥想,央拉便下了石头,将散落在岩石下的干柴聚在了一起,一点点将火烧了起来。

“我们往北山去,那里有两处修行洞,先去那里疗养几日吧。”多吉扎未睁开眼睛,只淡淡道。

“你受伤了?”央拉丢下木柴起身问道。

“只是昨日为震慑他们发力稍大,因此扰动了体内脉气,调养静修几日就好了。”多吉扎睁开眼,表情如常般自然,而面容却显得较之前苍老了许多。

“好,现在就走。”央拉说着牵了马,又将垫子铺到了马背上,迅速铺了些土在火堆上,又翻了几块石头压住了火迹。

两人步行上了北面山坡,乍一看北山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缓坡,因砂石呈扇形铺了一地,上面草簇稀少,不时才能看到一两株。央拉仰头向山顶寻了几遍并未发现山洞,不过既然多吉扎说了定是没错的。越向上走石块越细小,马蹄踩在上面上一步滑半步,到了碎石尽头时多吉扎向西面横着走去,几步外一个缓坡出现在两人面前。这里有一片平缓的草地,东面和北面是陡峭的岩壁,西面和南面就是上来时的陡坡,因这处台地在接近山顶处,所以山下看不到。在北面与东面相交处,岩壁上果然有两个一人高的石洞,洞口都还用石块堆砌了门框,洞内有烧火熏黑的痕迹。

多吉扎没再言语,而是径直向北边的山洞里去了。央拉让两匹马跑远点吃草,心想反正是跑不出台地的。台地上的草已被吃了大半,应是先前牦牛群吃过。或是因为昨夜的雨只在山腰以下而没下到上面,草地上的牛粪看着挺干,央拉踢了两个发现确实如此,便捡了一堆码放在了离洞口不远的一个石壁下。站在台地的最南端向河谷看去,见距离过夜的巨石向东不远的坡上有几点黑色帐篷,还隐约能看到其顶上冒出的炊烟,央拉看看重刀,最终只带着一张口袋下山了。

时近正午,央拉背了一袋的糌粑和肉干回到平台,还拎了一口小锅,放了东西后她用石头在东面洞口稍里搭了个小灶,融了一些雪水后煮了一点肉汤,二人吃过便开始各自修行。此后除了下山找吃的,两人皆各自待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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