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太阳炙烤大地,稍微动一动满身似汗。火辣辣的太阳,照在水泥地面上,鸡蛋也能烤熟了,知了叫的比往年惨烈,天气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要凝住了。
车间里,宽大的塑钢瓦厂房,像蒸茏一样,几十台电扇,不停地吹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凉意,但在靠北边,办公室里,另是一翻天地。
三、四台空调不停地吹着冷风,主管、办公室人员,并没有显示很热的样子,厂房里每一位职工,都汗流浃背,各自干着各自的工作。
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时不时跑到水笼头前,嘴里说:“叔,我都快要爆炸了,热的受不了!”她洗把脸,又去干活。一位员工闹肚子,脸色惨白得像凃了一层面,连嘴唇都发了灰,主管赶紧派人送她去看医生。
车间前后墙上,每个小组前面的电扇,疯狂不停的运转,满车间,发出翁翁的轰鸣声,大组长,张云玲,一个三十五六岁一米五、六左右,性格开朗直爽十分精干很有骨感的小女人。
跑前忙后,她拿着手机,喂……喂……,一会联系矿泉水一会联系雪糕,给大家降降温。
我到门口看了一会,北边黑云滚滚,看样子有一场暴风骤雨快要来临,夏天,天气变化非常快,中午天气非常睛朗,天闷热的像蒸茏。
下午六点多,职工陸续下班,我催她们快点回去,免得半路淋雨,黑色云层仿佛万马奔腾一般从北面天空中疾驰而来,刮起诡谲的呼啸声,乌云翻滚,很快的天空仿佛泼墨了一般黑的吓人,天地一片混沌。
雷鸣震耳欲聋,闪电接连照亮墨黑混沌的大地。狂风一阵紧似一阵,将塑钢厂房顶两处撕裂,黄豆大的雨点,打在房顶上,发出啪啪……啪的暴响,倾盆大雨哗哩哗啦从天上倒泻了下来。
刹时,平地见大海遍地起波涛,厂房里积水七八公分,雨还在下,风还在刮,我手忙脚乱,不知该顾那头……。
好多纸箱,和没有来的急发出的货物泡在水里,我想能干多少是多少,把堆在地上的纸盒,和没有发出的货,用最快的速度搬到高处,减少损失。
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对,赶紧给老板打电话,糟了手机充电,被从房顶流下来的雨水泡上了,正在着急“圆通”车来提货,我对马师说:“快赶紧联系主管。”
主管叫来十几个工人,大家跑前忙后,抢救物资排除积水,打扫卫生整理货物,经过几个小时的辛勤奋战,终于恢复正常。主管给每人发了加班奖,大家高高兴兴回去不提……。
主管刘能,是一个三十多岁,白白胖胖、很丰满的年轻女人,人比较沉稳,又很强势,有一套管理经验,老谋深算阅历很深,平时不发火,但发起剽来,有理、无理不让人。
这里的女工,经常有人来应聘,隔三差五有人辞职,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人上百,形形色色,只要有不和主管胃口,立马滾蛋。
有一天,主管对我说:叔,你在门口看着,谁上班迟到了,就不让她进车间门,知道了,八点职工骑着电摩,自行车、开着小车陸续上班。
我看了一下手机,八点二十几了,人还没到齐,心里非常着急,心想今天千万别迟到了,眼看八点半了,最后一名女工,小花来了,小花急忙跑过来打卡。
小花刚打完卡,主管看了一下手机,对我发火,大声吼到!“八点半了,你为什么把人放进来,怎么一点责任也不负?”我说;“主管先不要发火,你是以手机时间为准,还是以打卡机为准?”
“要以手机为准,现在刚到八点半,要以打卡为准,现在八点二十八分,厂里规定八点半上班,人家提前二分钟上班,我怎么能把人家挡在门外。”她看了看打卡机,无言答对,很不高兴,调头走了。
这时,云玲大组长,对我说:“叔,你在门口上班其间任何人都不许进厂区门。”我说“行!知道了。”一会来了俩个应聘的,我二话没说,打发走了。
云玲过来问,“刚才那俩个女的到门口是干嘛的?”我说:“不知道,”她说:“这俩天正缺人,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给打发走了……”
一会,又一个同行网店里,来了一个人问,“你们部门还招人不?”我说:“不知道,你问组长。”
一会云玲过来发火说:“那个人是另一个网站的,你不知道,谁让你把人放进来!”我没好气的说:“他脸上没有字,我咋知道。”
云玲 “ 他穿个蓝马夹,”我说:“我只知道穿红马夹和黄马夹,谁知,还有穿蓝马夹的。”云玲“你……呀……你……”
第二天早上,小花早早跑来上班,说:“叔,好险那,要不是你昨天给我说了几句话,我真就被炒鱿鱼了。”
我说: “ 你知道吗?西游记里有背景的妖怪,都被领走了,没背景的妖精,都被打死了。你看看凡是在这上班的人没有背景,都提心掉胆,不知那天主管不高兴了,随便找个借口就炒你的鱿鱼。”
你再看咱厂来打工的那俩个女娃,秀秀和兰兰,人家是主管的亲戚,主管给安排轻点的活,而且工资还高。”
我说: “ 你说的是我老乡,这俩个女娃我知道,人家干活从不挑三拣四,干的也很出色。”小花说:“我是打比方,并不是说人家不好,不过这俩个女娃,还是比较优秀的。”正说着工人陸续上班……。
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秀发上,发出柔和的光,俊秀的脸上,眼睛大而清澈,两个好看的酒涡,笑起来,露出好看的小米牙,更显可爱这就是秀秀。
兰兰微胖,她俩个头都不是很高,秀秀学建筑设计,兰兰学医,她姊妹俩个都是大学生,放假来厂里打工。因为她们家庭比较困难,爸爸四十几岁得病去世。
她妈和她弟为了供她俩上大学,去南方打工。放假了,别的孩子吃喝玩乐,她俩还得打工,挣下一学期的学杂费生活费。
虽然她们和主管同乡,主管吩咐组长尽量照顾,但她俩干活非常出色,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们俩住在我对面,偶尔下班无事了就来谝闲传。
“ 叔!你早来了?”我说“哦你也早。”秀秀打了卡,接着她妹兰兰也到了。厂房门口停了好几十辆摩托、电动车、自行车,北头停放几辆大货车,和小车。
对面是物流中心,车辆特多,每天乱停乱放,很伤脑筋,你不说吧,说你不负责任,你说的次数少了,他们不理,你说的次数多了,总不能天天吵架。
有一天 “ 喂小伙子,你把车停好,你放在我们车间门口,一会我们的车来拉货怎么办?”小伙子“你吼怂哩!这有不是你家的地盘,我爱放那放那。”
我说: “你还讲理不,这里有中心线,一家一半,让你停是人情,不让停是本分。”你一言他一语,年轻人不服气,最后只得叫物业保安来除理了事。
这边事还没完,那边咚的一声,一个外地,在隔壁拉货的大车,倒车时,又把摩托前罩碰坏了,赵仁走出来一看,是他借别人的摩托.现在碰坏了。
和司机讨价还价,给人家要一千二百元,我心想,一辆半旧不新的摩托,给人家要一千二百元,咋能狮子大张口。
因为是外地车,不出钱就走不了,争来吵去,强龙难压地头蛇,司机无法只能出钱了事,就给一千二,唉!周俞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原挨!知人知面,不知心,知心只有你一人,现在才知道这小伙心太重了。人心看不透……。
叔!一个鼻梁高挺,乌黑秀发,光彩照人,身材纤细,却不失丰满二十多岁的陕北姑娘,才来分在财务部,姓丁的小姑娘对我说,她今天下午要加班,熟悉一下帐目,让我等会她。
“行,你加班。”别的职工下午都下班了,她坐在电脑前心神不宁,无能为力的样子。可能是业务不熟,我说,“不着急慢慢来"。
一连加了几次班,加上她勤学苦练终于业务熟悉了,她说:“叔,我得好谢谢你,”我说:“谢啥,好好工作就行。”
小丁和秀秀、兰兰住在我对门,因为她们都是年轻人,经常说笑打闹。我那时有写作冲动,但几十年未提笔写字,就去请教秀秀,她帮我改错别字,改文章,就这样,我开始热爱写作。
有天下班天刚黑,睡在床上迷糊一会,感觉不对劲,床在摇晃,好像地震,不但没跑,反而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会电话响了,“喂,爸地震了,你赶紧向室外跑。”我对着手机说:“哦,知道了。”我跑出宿舍,在楼道大声喊!“地震了,大家快跑……”
喊了几声,大概地震大家感觉不大,楼道里静悄悄的无一人响应,我只好叫秀秀和兰兰快往外跑,她俩说:“没事叔。”我说:“有事没事咱先到楼下院子里躲一会, 没事再回来休息。”
我们来到院子,落日的余晖尽情抚摸着柔软的叶子,光晕在树和树外间玩着捉迷藏。夏风吹拂,依然很凉爽,月光细腻柔和,笼罩着浑厚的大地,我们三个站在院子里,高大的厂房里上夜班的工人正紧张有序的工作,拉货的重卡一辆接一辆出出进进。
大院内,几家物流中心,灯火辉煌人来车往,工人们正在装卸货物,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
我和两个花一样的小姑娘出了大院,在门外马路上溜达一圈,看没有什么动静,才回房休息。
双十一到了,出厂的产品堆积如山。老板,三十多岁帅得嚣张的圆脸滿是笑容,头留了一个现代版发型的头发,身穿黄马褂,背后用红字书写"激动"两字。
下身穿现代版可酷流行裤,一条裤腿上有一个破洞,他召集职工,鼓励大家好好干,干好有奖金。那几天,邮政、中通、圆通、顺丰等……来来回回,职工帮忙装卸货物……。
伙房煮了鸡蛋,云玲让外卖送来饭菜,大家加班加点,热闹非凡,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干劲十足,主管又安排少数人通宵加班。
在那热火朝天的日日夜夜,我好像年劲了好几岁,和大家忙前忙后,力争在双十一活动中,把最好的产品加工出来,用最快的速度,通过物流送到用户手中,让全国各位用户满意……。
《陕西省、黄陵县》作协会员、
李明芳二零二四年
五月十五日于西安修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