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九年,甲午,公元814年
1、春正月甲戌,王锷遣兵五千会张煦于善羊栅。乙亥,煦入单于都扩府,诛乱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贬李进贤为通州刺史。甲午,骆朝宽坐纵乱者,杖之八十,夺色,配役定陵。
李纯对宦官还是太好,这种行为放在外朝官身上,不族也得诛,起码流岭南。骆朝宽只是配役,“朝”廷实在是太“宽”啦
2、李绛屡以足疾辞位。癸卯,罢为礼部尚书。初,上欲相绛,先出叶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上召还承璀,先罢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师,复以为弓箭库使、左神策中尉。
这个人事设计,一切回老路,李绛刚开始上手的政策恐怕也都废了。腐烂是不可避免的,要做熵减,必须有极大的人力干预
3、李吉甫奏:“国家旧置六胡州于灵、盐之境,开元中废之,更置宥州以领降户。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以来,因循遂废。今请复之,以备回鹘,抚党项。”上从之。夏五月庚申,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取鄜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实之。
李吉甫主张备战,用武力阻吓,李纯全力支持
4、先是,回鹘屡请昏,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费甚广,故未之许。礼部尚书李绛上言,以为:“回鹘凶强,不可无备;淮西穷蹙,事要经营。今江、淮大县,岁所入赋有二十万缗者,足以备降主之费,陛下何爱一县之赋,不以羁縻劲虏?回鹘若得许昏,必喜而无猜,然后可以修城堑,蓄甲兵。边备既完,得专意淮西,功必万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虚弱西城;碛路无备,更修天德以疑虏心。万一北边有警,则淮西遗丑复延岁月之命矣!倘虏骑南牧,国家非步兵三万,骑五千,则不足以抗御!借使一岁而胜之,其费岂特降主之比哉?”上不听。
李绛主张和亲,李纯为什么不听?经济账可能是一个问题,更主要的是放不下天可汗的人设包袱 ,觉得和亲没面子,宁可花费数十倍的经济代价来做备战。这种策略的弊端太大:长期保持东西两线作战,军事人员和开支大增,经济建设无法顺利进行,产生新的藩镇势力。如此陷入恶性循环,某种程度上,李唐王朝就是被自己的面子 害死的
5、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德舆之婿也。上叹郁之才美曰:“德舆得婿郁,我反不及邪!”先是尚主皆取贵戚及勋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选公卿、大夫子弟文雅可居清贯者。诸家多不愿,惟杜佑孙司议郎悰不辞。秋七月戊辰,以悰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岐阳公主。公主,上长女,郭妃所生也。八月癸巳,成昏。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一同家人礼度,二十年间,人未尝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悰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贱可制指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另一方面反映出李唐皇族好面子,必须要与大族建立婚姻关系,还要低声下气。
6、上自平蜀,即欲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上言:“少阳军中上下携离,请徙理寿州以经营之。”会朝廷方讨王承宗,未暇也。及吉甫入相,田弘正以魏博归附。吉甫以为汝州扞蔽东都,河阳宿兵,本以制魏博,今弘正归附,则河阳为内镇,不应屯重兵以示猜阻。辛酉,以河阳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河阳、怀、汝节度使,徙理汝州。己巳,弘正检校右仆射,赐其军钱二十万缗。弘正曰:“吾未若移河阳军之为喜也。”
李吉甫是做财务出身吗?光是锱铢必较算小帐,没有战略眼光
7、李吉甫言于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无党援。国家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后难图矣。”上将讨之,张弘靖请先为少阳辍朝,赠官,遣使吊赠,待其有不顺之迹,然后加兵。上从之,遣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吊祭。元济不迎敕使,发兵四出,屠舞阳,焚叶,掠鲁山、襄城,关东震骇。君何不得入而还。
李吉甫临死总算大气了一回,可是李纯比他更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