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艺术大师出现在我的笔记之前,我想特别留意一下一位女性。她也是现代主义艺术家,但她在商业领域的才华超过了她的艺术天赋,许多天才的艺术家因她而光彩夺目---佩姬·古根海姆。
很小的时候,佩姬·古根海姆富有的父亲去世了,死的很流传,与倒霉的泰坦尼克号一起葬身冰冷的海水,她成了富有的孤儿。正是这样,反而造就了她。她在年轻的时候,认识了很多伟大的艺术家,马塞尔·杜尚,皮埃尔·蒙特里安,马克思·恩斯特。当然她还和其中很多艺术家感情泛滥。她是一个富有的女人,长得从照片上看也不赖,当然有点强势,以至于波拉克说,如果不遮住她的脸,他都不敢和他做爱。的确富有,不仅有钱,男人,还有现代艺术。和艾敏·翠西一样,她毫不介意别人说她的私生活,她只剩下艺术家了,算得上是为现代艺术献身了,不对,应该是现代艺术为她献身了。马克思·恩斯特还曾经与她共结连理,最后还是被女人出轨,离婚。
作为女人,她很成功,作为商人,她更成功,她有着敏锐商业触觉,更有前见与胆识,或者说是有着金钱的无畏精神。1942年,当马塞尔·杜尚向她建议办一个女艺术家的展览,,这相当大胆的建议,来自杜尚一点都不惊奇,杜尚并不歧视女性,甚至还假扮过女性,让曼·雷拍过照片,杜尚发现了一些天才的女艺术家,而女艺术家大都有才华,没名气,无市场,遭歧视。一个现代艺术的女艺术家一定有着比男性更被社会所不能容忍的疯狂,激情的行为。作为疯狂,激情的女疯子佩姬·古根海姆立刻被这个主意所吸引,这就是1943年“31位女性的展览”。这个展览赚钱没有,很难说,但应该是吸足了眼球,是一次成功的商业推广行为。一位漂亮的女艺术家和她的成名作就是在这个展览脱颖而出。瑞士艺术家莫瑞特·奥本海默和她的“皮毛餐具”,奥本海默还是曼·雷的助手和情人,哎,艺术圈太乱。
德国纳粹准备进攻法国,而各国流浪到巴黎的艺术家们也成了惊弓之鸟,欲作鸟兽散,而现代艺术被希特勒所痛恨为“堕落的艺术”,是要被消灭的。那么多现代艺术精品,在没有成为艺术品之前,还没有被艺术界所承认,各大博物馆还都不收留这批作品。只有这位大胆的女富豪,以每天一幅的速度大量低价收购,并在德军入侵巴黎之前两天,以日用品的名义运出巴黎。这些艺术品说不定真像日用品。例如康斯坦丁·布朗库西优雅的《空间中的鸟》。还有蒙特里安和达利的作品。这些艺术品就是佩姬·古根海姆在纽约“本世纪艺术画廊”的基础,并伴随这个女人一生。
她富有,喜欢男人,特别是有艺术激情的男人。杰克逊·波拉克,这位抽象表现艺术大师也是她的入幕之宾。佩姬·古根海姆与众多艺术家都很熟悉,在马塞尔·杜尚的提议下,有了“31位女性的展览”,在蒙特里安的帮助下,她发掘了杰克逊·波拉克,她资助波拉克成为大师,这应该是她今生最大的成就和炫耀的资本。很难想象这位女人会低调,即使在晚年,她亦是特立独行,戴着夸张的墨镜和她的拉萨犬住在威尼斯,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身边有多少男人。
她说她有400多位情人,当被问到她到底有多少任丈夫,佩姬回答说“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说她是现代艺术家,真的是这样,虽然她没有创造出一个艺术品,但她把自己活成了现代艺术品------佩姬·古根海姆。
海湾
伊丽莎白·毕肖普
像这样的退潮时分,水多么纯粹
白色的 剥落的泥灰肋骨凸起 闪耀
而船只干燥 排桩枯如火柴
吸收着而不是被吸收
海湾中的水没有溅湿任何东西
气焰的颜色被调到最暗
你可以闻出来 它正蒸发为气体 若你是波德莱尔
很可能听到它化为马林巴琴声
远处的船坞尽头 小小的赭色挖泥机正劳作
已在弹奏干巴巴的 全然走调的击弦古钢琴
鸟儿都是特大号的 鹈鹕毫无必要地
猛然冲进这古怪的气体
在我眼中 犹如鹤嘴锄
甚少找到什么值得炫耀的战利品
离开时还幽默地挥着肘
黑白相间的军舰鸟滑翔在
无法察觉的海风上
在浪尖舒展它们剪刀般的尾羽
或者绷紧尾巴如攥紧许愿骨 直至颤抖
霉臭的采海绵舟陆续驶入
装饰着海绵软球
摆出回收船乐于施恩的架势
竖起唬人的大鱼叉和鱼钩
沿船坞拉着铁丝网篱
那儿 小小理头般反射微光的
蓝灰色鲨尾被高悬着晾干
好卖给中国餐馆
一些小白船仍然堆叠在
彼此身上 或是船舷倒地而破裂 尚未从
上一场可怖的风暴中获救 假如还有得救那天
就像撕开的 尚未回复的信件
陈旧的信件四散在海湾各处
咔嚓 咔嚓 挖泥机运转着
铲出一大口流淌的泥灰
所有肮脏的活动继续着
糟透了 又兴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