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云生,云随风走。万物勾连交错,谁能说明白无用有用呢?“骈拇枝指,出乎性哉!而侈于德。附赘县疣,出乎形哉!而侈于性。”虽然是多于常人之物,如果不是负担,那也不算是多余的吧。文章以言志,虽大家也不免做“骈拇枝指”之举。这用来说《骈拇》应该不算错吧。
道家与儒家不知有何恩怨,而庄子多损儒家。至于董仲舒“独尊儒术”则损之更甚。前人虽已尽兴,终于后人无益。我几读《骈拇》,总是感觉有些消极。然而我却知道,文之所言,非道德之义,实为“骈拇枝指”。
庄子云“乱五色”、“乱五声”、“枝于仁”、“骈于辩”。天下固有此人也,故曰“万恶淫为首”。然而以名家为喻,终究不是地道之举。况天地尚且以五色五声之乱为道,又何必以人之精于此道而为非道!至于伯夷与盗跖同论,更是以其同而掩其异,与道愈远矣!道者,知天下为同,而不以同害异;知天下相异,不以异毁同。如是方为知道。
庄子之意为何?“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此为不失其相异也。“故合者不为骈,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此为不以同害异也。
“吾所谓臧者,非所谓仁义之谓也,任其性命之情而已矣;吾所谓聪者,非谓其闻彼也,自闻而已矣;吾所谓明者,非谓其见彼也,自见而已矣。”此所谓知己。何谓知己?知己之情与他人之异,知己之情与他人相类。设若缺其一,则不称知己之人。“夫不自见而见彼,不自得而得彼者,是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者也,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夫不自见,见彼亦为偏颇;夫不自得,得彼亦是不全。偏且不全,故不谓道,而“为淫僻也”。故庄子曰“余愧乎道德,是以上不敢为仁义之操,而下不敢为淫僻之行也。”庄子之“骈拇连枝”亦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