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远鑫,林雨轩,黄振祺,金渲皓,陈中杰
女孩的父亲常年在部队里工作。
每个月末在码头等待已经成了父女之间不成文的约定,而码头就像一个默默的见证者,在这里女孩一次次等着父亲回来,又一次次送别父亲离去。
父亲和女孩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开始女孩才骑了几步就摔倒,可每次要摔倒时,父亲总能及时扶住她。在那段学车的日子里,父亲的双手永远是她前行最大的依靠,终于在一次一次的训练后,女孩学会了骑自行车。她不仅可以不用双手扶住握把并且不撞到任何东西,还可以闭上双眼穿梭在大森林中。父亲看着女孩欢快地沿着夕阳铺就的小径一路前行,看着她的无忧无虑的背影,略有皱纹的脸上爬满了笑意。一路上,女孩爽朗的笑声打落了夏日的炎热。
然而越是美好,越是短暂。“叮铃铃”,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紧急任务蛮横地抢走了女孩最珍贵的那份快乐。码头,父亲抱起了女孩,女孩把头埋在父亲怀里,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尽管女孩抽搐着嘴角,尽力保持着微笑,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润湿了父亲的衣襟。而父亲,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女孩短短的头发,无言地望着远方。
父亲在临别前,与女孩一起种下一颗种子,一颗充满希望的种子,黄昏下,父女俩拉着钩,女孩答应父亲,在他回来之前,一定会替他好好照看这粒种子。说着,父亲慢慢走向河边,划着船,背影越来越小。
温暖终会落下,夜晚终会来临。父亲的背影终是消失在茫茫一片夜色中,女孩久久地站在码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一时间模糊了视线。
之后的每一天,女孩都会坐在码头呆一会,望着海面出神。
十几年后,女孩长得更高了,已经能骑上父亲的车了。她仍每天来到河边,静静等待。
又是一年。女孩听别人说父亲死了,她不相信。父亲已经很老了吧,她想。她带着丈夫和孩子,又来到了码头,一边等着,一边和孩子讲述着那些遥远的故事。身旁,当年种下的种子,早已亭亭玉立,长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大树。
几年后,女孩的丈夫因车祸离她远去,孩子也已经成家立业。终于,又是她孤身一人。她骑上了父亲的车,依旧去码头等父亲,可海面还是空无一物。
女孩垂垂老矣。这一天,她打开门,又取出那辆早已生锈的脚踏车,再次骑了上去。一路上,很多小孩在闹,而路边的那棵树,终是耐不住寂寞,在一个夜里失去了生机。
女孩坐在码头,几十年来都不曾哭泣的她,突然像个委屈的小女孩,开始失控地啜泣。到头来,她还是没能履行当初对父亲的约定。
终于有一天,码头不再有女孩等待的身影。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划着船不知去了哪里……
那一天,女孩拖着老朽不堪的身体,吃力地爬上小木船,任凭小船在海面漂荡。在江心,女孩蜷缩着身体,安静地躺在木船中央,就像当初靠在父亲的臂弯里一样。她微笑着睡着了,隐约中,她似乎看到码头的那棵枯树,又抽出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