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7日

早課抄了林庚先生的詩歌《破曉》。節假日的作息是最没有規律的,而春節期間的作息又是最中之最。可以睡得很晚,也可以睡得很早;可以起得很晚,也可以起得很早。平靜凡庸的日子總是忙忙碌碌,被生活和工作的重負壓迫得已幾近麻木,好整以暇的日子可遇而不可求。假日無論多久都不嫌漫長,春節的長假來之不易,總要和久未謀面的親友聚會、聊天,喝酒,玩樂。倘若玩得太累,或醉意未消,今晨何妨懶在牀上,或半睡半醒,或索性再睡上一段回籠覺,枕着微明的天色,繼續剛剛的餘夢。

大年初三,應該宅在家裡休息。從年三十到初二,辞舊迎新,喜氣洋洋,走親訪友,拜年賀春,那股興奮勁始終持續着,雖然乏累但毫無感覺。所以正月初三這一天,可以讓自己放緃一下,可以懶牀,可以睡回籠覺,可以起得很晚,可以不刮胡子、不洗臉……如果家裡不來客人,還可以不收拾屋子、不吃飯。

墨迹天氣預報今天温度很低,但透过窗子望去,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原來想在家裡懶够了去看場電影,但在網上訂票時才發現幾個場次的座位已經被預訂满了。看了一會書,又想起昨天晚上説过的,想要收拾一下書柜,但站在書柜前時,又翻拣出四年前(2016年)同學聚會時收撿起的相册翻看起來。我從心裡往外喜歡這種散漫的生活方式,坐在煦暖的書桌前,冲一杯熱茶,看茶葉在杯中沉沉浮浮,看杯中水由淡變濃,再由濃變淡……

好多年前,春節期間最喜歡春節聯歡會,無論是央視的還是地方衞視的,總會在裡面找到自己喜歡節目和喜歡的演藝明星。我家第一臺電視機是在1982年春節期間賣的12英吋日立牌黑白電視機,央視春晚是從1983年春節開始播出的,至少有近三十年,在每年除夕前是對央視春晚充满着期待的,而最近這些年,這個念頭漸漸地淡泊了。電視機從黑白的換成了彩色的,電視信號從模擬的變成了数字的,但能給電視觀衆留下深刻印象成爲經典的節目越來越少了。自媒體時代,娱樂的多樣性爲大衆提供了多種選擇,在我看來既是一種值得欣喜的進步,但也歡免會産生出一種年華已逝淡淡的失意。

天已經黑下來了,初三的那牙新月已斜挂在西方的天際。宅在家裡一整天,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想,覺得自己自由、幸福得不得了。窗外偶尔從遠處或近處傳來幾聲鞭炮聲,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活得很惬意。想起余華的小説《活着》作者自序中的那段話:“當你感受到活着就是活着,非常簡單,當你拿起礦泉水喝的時候,你就是感受到你活着,當你説話的時候你也是感受到你活着……活着的意義就是活着……”

有許多幻想,且有許多説不出情緒,呆坐在柔柔的臺燈的光暈裡,喝了半下午的茶,人也精爽了很多。新春的日子裡,满满的都善意和柔情,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今夜做個好夢,天亮再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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