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铁,路边的霓虹闪的睁不开眼,马路上车子又奏起了嘈杂交响乐,千篇一律毫无节奏可言。只得抬头凝视星星,才长舒了口气,想一想我本是一位城市路人,脚步总是匆匆。
在一个城市生活久了会开始喜欢全家。
“欢迎光临全家”,每来一位顾客,都会听到这句话。
来全家不止是为了买瓶矿泉水或者乳色的酸奶,有时候是真的饿了买点小食,有时候就是马路上走累了进来凳子上休息下,有时候却是有意来这里,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看书的。
在这里读书,抬头就看到架子上摆放着满满的三明治,沙拉,薯片,柠檬水······
在美食中读书是一件幸福的事。
旁边座位上一位妹子在吃着关东煮,鱼丸塞到嘴里那一刻一脸的满足,她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放跑了食物的香气,并让味道跑到了我这里。
一位大叔,端着啤酒瓶子往嘴里灌着,瞄了周围一眼便低头看看手机,又猛灌,喉关节有节奏的律动,一口两口三口,喝完了!大踏步便走。
下午的三四点钟,人还比较少,我可以很惬意的看书,伴着欢迎光临全家的声音。但是到了五点半,人渐渐多了起来,小情侣,上班男女白领。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围着食物架一圈两圈转了一会,最后锁定了冷藏柜的酸奶。
透过玻璃,窗外蓝蓝的天与白白的云,红红的房子,灰灰的建筑,有序的汽车行驶,一切平和,殊不知那是38℃的上海街道,隔一层玻璃相差18℃,我能看到热浪一层一层漂浮着在行人的头顶。
等在公交站牌的人是上班族,拿着手机iPad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这是一尊融入了现代科技元素的雕塑。
年轻的女人穿着黑色带花的长裙,背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色的短裙。女人要过马路,停了下来,小女孩手指着对面的方向,俨然一个指挥官,殊不知红绿灯是个更大的BOSS。
行走在城市边缘,虽然不是蜗牛要时刻背着房子,但也来来回回搬家。出于各种缘由:涨了房租,换工作,有时候就是吃厌了周边的饭,换个新环境寻找新的好吃的。
后来搬到了上海的一个老小区,只有六层楼,我住到五层楼,每一层一个生活形态,每一层固定有一种味道。从我住的五楼依次往下走,四楼一股水泥石灰的味道,前两天就开始了装修,每天早上闹钟都不用定了。三楼是厨房里的香味,今天在做酸辣土豆丝。二楼是洗发水和香皂的味道,应该是年轻女主人出门前忙着洗漱。到了一楼永远是煮汤药的味道,甚于黄连的苦涩味充斥着整个楼道。
有时候喜欢去之前生活过的地方走一走,走一走以前路过的街道,车子依旧,下班的人匆匆,树依然挺拔,拍一拍树干,算是一种我俩专属的打招呼方式。
路过之前吃面的面馆,靠门和过道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吃面的妹子,有几分姿色,想想这是自己经常选择的座位,老板娘依然和蔼可亲。路过甜点面包房,又闻到了面包的香味,我很喜欢嗅新出炉的面包的香味。
旁边的理发店依然炫,霓虹闪烁,门外的制服吸引着我。
再往前走是一个路口,烧烤摊开业了,焰火燎然,喷云吐雾,香气和高分贝喊声形成一个保护层,笼罩着这一小块区域,步子迈进来才能感受到其中无与伦比的妙感。掺和着啤酒是一种放纵,是一种生活。
经常待在一座城市,跟经常做一种工作一样,时间久了会厌烦,那么到别处走走吧。
这么多地方会喜欢去古镇逛逛,古镇里面尤喜西塘。
打捞船的船夫在船上休息,船在河里漂浮,黑黑的我都看不清他的脸有没有褶皱,只看得到大概的轮廓是国字脸。周围是营业的饭馆,是躁动的酒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行人怕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吧,他是一位船夫呢!
塘东街上的酒吧沸腾着,站在门口的小伙子,漂亮的姑娘招徕着游客,酷酷的DJ永远戴着帽子,胸大的永远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腰部以上的部位。
一路走来,有几家以前火爆的酒吧门上贴上了封条,有一家名字叫做本色。
门口有一个身穿特警服饰的人,不时地整理着衣帽,神情严肃,与周边的嬉笑吵闹格格不入。
酒吧角落,有一位艺术家,抽着烟,脸面和嘴角上扬,看着自己今天的一副素描,仿佛不屑一顾,行人怎么没有一个肯坐下来,和他对视半个小时,哪怕二十分钟也行啊。
我又迅速撤回到安静的后街到一座桥上,想这是这个古镇假的生活方式。
从一个自己呆厌的地方到别人呆厌的地方目的性很强,就是去发现不同的点。我常常会走到一个地方想此时的另外一个地方的某个人在做什么,陌生的城市在经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下了班,急匆匆赶地铁的人或许正奔赴一场朋友聚会;北方的某个城市正在下一场初雪,在千万双眼睛的仰望下;嘉陵江边的洪崖洞正熙熙攘攘。
每个城市每个地方各个时间段也许是不一样的。但也有意外,比如,凌晨两点钟的街头都是一样的,尤其是下着雨的路灯下,死一般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