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人焉廋哉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据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祖先。吴澄《赠刘相师序》此章是“夫子相人之法也”。不知道相士是否奉孔子为祖先?

“视、观、察”,观察的越来越细致。即使不看注释,从语意上也能体会而得。“安”的理解相对容易,难的是“以”与“由”解说。

三国何晏《论语集解》说:

以,用也。言视所其行用也。
由,经也。言观其所经从也。
孔安国曰:廋,匿也。言观人终始,安有所匿其情也?

何晏,解释“以”为“用”,又进一步为:“行用”。“行用”什么意思?解“由”为“经”,又解释为“经从”。“行用”,“经从”,不得其解。

“安”字,何晏没有做注。但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雍也第六》)

所以,我理解,“安”是好之,乐之,心所向往之。以我的水平,也就只能理解这些了。虽然知道这是孔子的察人之道,但是到底如何查,其实还是一团黑。

李零教授《丧家狗:我读〈论语〉》,对这章的解读,我非常的佩服:

“所以”,是现在怎么样。“所由”,是过去怎么样。“所安”,是将来怎么样。合起来,是说知人要知根知底,有彻头彻尾的了解。
……
此章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训“以”为“用”,训“由”为“经”,训“安”为“乐”(《集解》),即知所凭依,知所经历,知所乐处;一种是训“以”为“为”,训“由”为“从”,“安”字的解释相同 (《集注》)。他们解释为“所乐”的“所安”,是指最后习而处之之地,其实也就是《尔雅·释话下》说的“安,止也”,是其归宿之地。
……
上述两种说法,主要不同是:前说,“以”指过去,“由”指现在;后说,“以”指现在、“由”指过去。我取后说。

何晏解释“以”的“行用”,按李零先生的解释为“凭依”。这大概是把“行用”,解释为“行动的凭依”。“经从”在李的解释中为“经历”,“从”字,解释为“从某而来”。后文,李教授说,“由”指现在。“经历”解释为现在,李教授的意思,大概是说“经历”是当下所作所为。

李零先生说的《集解》大概是我前面所引的何晏的《论语集解》。《集注》是朱熹的《四书集注》。朱熹的注释为:

“以”,为也。为善者为君子,为恶者为小人。

“由”,从也。事虽为善,而意之所从来者,有未善焉,则亦不得为君子矣。或曰由,行也,谓所以行其所为者也。

也就是说何晏与朱熹,对“以”与“由”的解释,正好调换。朱熹认为“以”是某人的行为,何晏认为“由”乃某人的“经从”。何晏,以为“以”是某人“行用”,恰当朱熹对“由”解说的“意之所从来”。

对何晏的解释“由,经也,言观其所经从也”是否是某人之行为。我有些怀疑。虽然何晏说“由”为“经”,“经”可解释为经历,但后面又说为“经从”,“经从”,不同与“经”,解释为“经历”的由来更有可能。

我的理解,这两个解释,“由”都是指导人行动的思想。“以”是行事。“由”包括了“乐”,也包括了“不得已”。所以,我最初的理解是,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考察他这样做的原由,再考查这人的志愿所在,这样就能把这个人考察的很清楚了。

这样的理解问题是,人行事的“原由”与人的“志愿”是难以考查的。而按照李零先生的解说,就有了可操作性。看看这人现在做啥,再看看他过去做过啥,导致了现在如此做。然后就可以推测他未来会做啥了。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是有所调查研究的,“察其所安”是调查研究的结论。

在《宪问第十四》有一章:

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逆诈,臆不信”,有以小人之心度人的心里,但是以之“防人之心”也不可有,而且还能做到“先觉”,这样才能做“贤人”,也太难了吧?我甚至怀疑“不逆诈,不亿不信”是否能“先觉”。

读“视其所以”章,知何意贤人能“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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