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亚芬
这个秋不一样。
前几日心血来潮,独自坐上了拥挤着的公交,为到几十里外的红星花卉市场买些盆栽。秋伊始,又身处南方,金风雨露,这一类的词,用在此处来形容沿途的风景,着实不合时宜。若非天气转凉,日历显示为十月中旬,尚不敢相信这秋就如此般悄无声息地被秋风给捎来了。我费力地打开一点点公交的玻璃窗子,别说这秋风萧瑟,今儿个它还真是个调皮的模样。毫不客气地撩起了我的头发,钻进了我的衣袖,连我的毛孔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律动。看来今儿的选择没错,是该买点“春光”来点缀一下这撩人的秋了!
买花,本应是件乐乐淘淘的美差事儿,可对着这满殿春色,着实令我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受,像融入了这个春,立了片刻,竟有了些不舍,不知这花是否知道墙外已是秋。看了如此久,也该挪步了,捎上了粉月季,白茉莉和红玫瑰,风尘仆仆,回了学校。
这三盆小东西,除了花骨朵儿,就只剩下葳蕤的叶和枝,比起花,我更爱这绿。室友说我的花跟这秋不搭调。我默不作声,心底里的想法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罢。我只不过是想把这秋色挂在苍翠欲滴的枝头,看吧,春和秋原本就是并行不悖的。
每天都要对桌上那几盆小家伙瞧上一瞧,人真是个会自我安慰的动物,多看上几眼便也真觉着这秋越不像是正儿八经的秋了,瞧,它这会儿正在枝头上荡秋千,不亦乐乎,想拿个单反将此景象留下,可又怕声响太大,扰了它的兴致,罢了,看着也挺好。
可看着看着,几颗湿润的液体终究还是扰了这美景,划过了干燥的两颊,打在盆栽枝头,随着叶子一抖,滚进了黑泥里。想起了这年始,正是枝头发芽的时分,你在枝间里里咧着嘴巴对我笑,嘴角的酒窝恰好可以把我吸进去,迷醉我。这绿枝一颤一颤的,莫非是笑我太傻?这时将近年末,你活在了我的记忆里,你说我要学会跟所有的记忆,相安无事地握手言和,你说记忆里面有你有我,你说那里边的你不会发福,不会老去;那里面的我不会穿着职业套装高跟鞋,那里的我们不会带着家长里短,柴油米醋的气息,那里的枝头下有个永远漂亮,穿着鲜艳长裙,笑靥如花的我。
我们的故事被揉进了小小的枝头,不会发芽,因为这是一个秋天。
这个秋不一样,秋里头不仅有春的样子,我还看见了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越来越好的我们。
编辑:周鑫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