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读经
一字一句读《论语》,第110天
原文阅读:
6.11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译文讲解:
孔子说:颜回多么贤德啊!一竹筐饭,一瓢清水,住在简陋的巷子里,别人都受不了这个忧苦,颜回却不改变心中的快乐。颜回多么贤德啊!
启发思考:
颜回是孔子最钟爱的弟子,他不止一次向别人夸赞过颜回的许多品行。这一回,他赞扬的是颜回的安贫乐道。夫子自己情不自禁地赞叹、还一前一后连赞了两遍,并传颂了千年。
《学而篇》里孔子讲过“贫而乐,富而好礼”。贫与富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种条件下的态度、情绪、反应和行为。
安贫乐道,不是说要把贫困当目标,越穷就越光荣,而是即使处于贫困也能安然处之,因为内心有道而安宁坚定,不会被外在条件的困苦而有所动摇和自我怀疑。
《庄子》载,孔子问颜回:你家贫居卑,为何不去做官?颜回说:城郭内外各有些田,吃饭穿衣也够了,鼓琴足以自娱,跟老师求道足以自乐,就不愿去做官了。
“学干禄”是很多孔门弟子的出发点或目的,后来也确实有不少人去从政了,或为践行自己的抱负,以慰济世救人之情怀,或为实现世俗的功业,找到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都无可厚非。有辞官不受者,如前面刚学过的闵子骞,也值得敬重。
颜回则完全无心于此,有学者说,颜回就是儒门里的庄周。想来,颜回不是因为喜欢箪食、瓢饮、陋巷而乐,而是他有自己能够自在自适、自得自乐的天地,他不愿为了改变现实的生活境遇而牺牲这一境界。
夫子在这里讲到了“忧”和“乐”。一般人的不堪其忧,是物质生活之苦的忧,是小人之忧;回也不改其乐的乐,是精神世界的安宁和快乐,是君子和贤者之乐,不为贪图富贵而扭曲内心价值,为追求德行与真理而可以安适于各种环境。
那君子和贤者会不会忧呢?颜回是否有忧不确知,不过,从孔子的许多言行中,我们常常能感受到孔子的忧,忧国忧民忧文化传承。关于忧与乐,后世范仲淹说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对儒家忧乐圆融境界的一种经典表达。
在孔子感叹“回也不改其乐”中,可能“乐”还体现着这样一层含义,君子和贤者是常乐的,无论外在环境如何,都能够调节自己的心态,使自己乐观地修为自身,使自己努力做到更加贤明,什么也不能损害他的选择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