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街 尘香楼
君盗宇和莫轻刃在尘香楼前下了车,一直走至楼前。姑娘们才来揽客,足见尘香楼虽是俗尘污靡之地,排场气度却不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簇拥着二人进到楼内。一进门,浓妆艳抹、妩媚扶身的年轻鸨母扰芷迎了过来,是个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英王,莫将军大驾,未曾远迎,失仪,失仪。”开腔娇软,酥骨挠心。
“是我们没有提前告知,怎算失仪?"君盗宇笑着回应,“再者尘香楼只认风流不认官,我们何得殊遇,劳烦扰芷姑娘远迎?"
“英王说笑,您若当不得风流,天下又有几人敢称风流?英王风流之名,尘香楼中如数宾客美姬,恐无一人可压。"扰芷以手帕掩面笑道,其容态娇俏,音质软糯,顾盼妧媚,举手投足百般留情婉转,不知引得多少人垂涎。
“哪有这么夸张,扰芷姑娘高抬了。说到风流,谁人敢于扰芷姑娘面前弄斧?"君盗宇嬉笑道。这时不远处又响起了同巳时所闻相似的鼓声,是同一人所奏。
"二位官人想找哪位姑娘?”都已是熟客了,扰芷就没有再自行介绍。
“花魁软央。”莫轻刃难得的开口道。
“软央此刻正在金纸园中跳舞,二位且随我来。"扰芷侧身仲出手对着一扇面向正门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动做。
"有劳。”君盗宇应一声,扰芷便转身带路。君盗宇、莫轻刃紧随其后。
尘香楼占地九千亩,其中楼塔高可摘星辰;有八十一名妓、七十二阁、六十三阙、五十四美池、四十五园、三十六台、二十七画舫、十八塔、九媚姬、魁顶独占一妖女。北临枭河,南面金酒,西倚重罗,东居阳城;楼内金壁玉顶,珠镶宝嵌,绸横缎竖,繁纹贵饰,极尽奢华。其中宾客美人穿行,觥筹交错,欢歌置酒,艳舞起兴,鼓乐不绝,歌舞升平昼夜不息;千亿灯火通明,百万彩光交应,欢声笑语十年来一刻未断。
尘香楼兼营酒楼、客栈、戏院、商铺、,花楼、拍卖场、赌场,分为食门、憩门、戏门、商门、花门、贏门、赌门,坐落京城,品质服务优良,顾客络绎不绝,此浮华之处实在挥金攉土圣地,不愧为天下第一楼。
出了迎客阁,就是浅尝园,园中有一潭罢业池,池水邀风而漾,水中墨云星月摇曳,与池畔柳条较媚。园内各色奇花异草,争荣斗香,常开不败。园中小路卵石而铺,纵横交错,蜿蜒曲折。若是白日,还可见白鹭仙鹤饮水起舞,彩雀娇鸟嬉戏鸣歌。不论何时居于园中何处,都是一番怡人景致。
扰芷使人从园内马厩牵来两匹金笼玉络的胭脂马,又拉来一辆仅容二人并股乘坐的香车,此时车前纱帘为便人赏景已卷起,香车内外亦是百般华丽。
车夫套好车后,莫轻刃和君盗宇一起上车,扰芷也不再引路,接着车夫只是轻轻震了震缰绳马儿就开始前进了,足见车夫御马术之高超,马儿训练之好。马蹄踏在卵石路上的声音清脆悦耳,显然蹄铁是特制的。
卵石小路不宽,仅容二车并行,石子都是色泽纹络优质的鹅卵石。一路所见一草一本,一花一叶,从树千到树冠,从枝蔓到叶影,每瓣每萼,每藤每果,甚至连花叶上的水珠,都经过精心布置。小路蜿折弧度优美,所经之处不塞不堵,也无漏一处美景,甚是合理。每园阁楼台塔阙间隔的围墻门栅皆金砖玉瓦所砌,画舫形构精奇,皆出能才之手。
就在这样的各园间穿行了许久,马车才在一比方才所见都明亮热闹奢华处停下,二人一下车就陷入了金纸的乐园。
这里就是整个尘香楼的中心一一金纸园。
金纸园整体呈圆形,中央是一潭同为圆形、潭底铺满金银珠宝、潭内金鲤雅态闲游的销金池。池中央有一金边大鼓,鼓周围立着一圈同样金边的小鼓,鼓上垂着玫红纱帐,帐内美人美艳妖娆盖世,在鼓上嫣然起舞。
纤臂展,水袖长开,击于侧鼓,重重似浪;莲足踏,红裙翻扬,顿于鼓心,沉沉若」雷。臂起足落,身姿辗转,水袖开合,沉沉震震,雷霆乍惊,开势一鼓,铁骑初突,深入中里,顷刻破阵!长发飘摇,裙摆翩然,水袖百折,腰肢百转,声轻承步,步落声起,声合妙音,音透长空。是谓绝人!
池中金鲤随乐音变换姿态、排列,形成各式花样,在为鼓上人伴舞,颇令人惊异,方知不是凡物。
莫轻刃和君盗宇走到湖边挂满纯金圆形方孔钱的海棠下的石桌前相对而坐,顷刻就有侍女近来布置茶水。这样的摇钱树在销金池畔围了一圈,每棵树下都有一张白石圆桌和四个白石圆凳。鼓台不分方向,自然也无尊卑之别。
对于偷盗之人,尘香楼一向抱以带得走是实力,带不走就悲剧的宗旨。楼内各处都有影卫,离开时若不归还,被发现后要么买下,要么和影卫们打一场。购买的价格在天下第一楼当然公道,而没钱的话,影卫的拳脚可不公道。胜得了,逃得掉,方收入囊中,否则就算作向尘香楼所借高利贷,还清就好。当然,若确有心悦之物,真接向尘香楼购买也是可以的,毕竟是天下第一商铺,当然以利为首。
自上而下俯瞰,整个金纸园就是由许多个同心圆构成。当软央在金鼓台上跳舞时,她就是金纸园的中心。
一曲罢了,软央轻撩起红纱,轻轻一跃飞过销金池,坐在了那独属于她的凤凰台上冷笑道:“英王怎有兴来我金纸园一观,我这小地方可不够英王耍威风呢,英王要想耍威风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我这里可经不起闹腾”
“央姑娘说笑了,何人敢在金纸园放肆,这影卫可不是说笑的。何况不来这金纸园一观,岂不是白来了这尘香楼吗?有谁不愿意看看那个藏在仙宫堪比东家秦女的窈窕仙子呢?"君盗宇笑着应答
“看来贫女的嘴还是比不上风流倜傥的英王呢,就凭英王这张嘴,怕是天下女子都能为此倾心吧?”软央再次冷笑一声。“那倒不会,毕竟甜话还是说给仙子听得,一般的庸脂俗粉堪可比得?
“咳咳,别斗嘴了,说正事。”莫轻刃道。
“将军,明明是英王与奴家贫嘴,奴家可是好乖的呢。”软央走下凤凰台,迤逦行至莫轻刃和君盗宇所坐的石桌前,坐在了在与莫轻刃相邻的石凳上,倾斜身子凑近莫轻刃,几乎要贴上了,但其实丝毫未沾,对着耳朵轻呵一口气:“这里还是挺欢迎莫将军的哦。
“嗯。”莫轻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品茶。
“诶诶诶,你们两个作什么呢?说好的做正事呢?快点,赶紧的。”君盗宇大叫着说道。
软央倒不是理会君盗宇,而是见莫轻刃没有反应,笑着移开了身子,“呵呵呵呵,将军一如既往呢。”说完趴在石桌上,一只手支在桌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无聊地把玩着金边的茶盏,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悬在白石凳前,被高开叉的纱裙若隐若现地笼着,在君盗字眼前晃荡。
“什么正事呀?你们之前每次来金纸园,都不与软央谈论时下政事,这次怎么有心情呀?可是要软央帮忙做什么?"软央偏着头,看着二人,笑得很开心。因为对于自己的思人,软央几乎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啊,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我们的计划。”君盗宇停止嬉笑,稍稍坐正道。“北拓之前不是想和宋龄渊联姻吗?
“是啊。对了,将军和宋小姐进展如何?”软夹好奇地看向莫轻刃。
“不要!别问.…."君盗宇心中大喊不妙,急忙制止,但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