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

图片发自简书App

小区广场上一位奶奶带着她的小孙女正在散步。小女孩穿一双粉红色小兔子凉鞋,踩着阳光,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奶奶跟着她后面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小女孩大概三岁左右,奶声奶气地跟着唱。看她们的背影,让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的燕子、小时候和奶奶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时候,老家住的是土坯房。房梁正中间的大梁上,总有一个燕子窝,窝是泥巴和稻草做的,呈漏斗形,灰白色。

每到春天,小燕子从南方归来时。总会忙碌着建个小家,它们从田野里衔来泥巴和稻草,一层一层的装饰着自己的小家。我们家有两只燕子,它们是一对夫妻。几天不见,一个精巧、暖和的小家就筑好了。

它们每天在房梁上呢喃着,仿佛在庆祝新家的落成。又过了一段时间,只看到一只燕子在来回忙碌,原来母燕已经开始孵小燕子了。

不经意间,房顶上探出四个小脑袋。叽叽喳喳,小小的乳燕,有着黄黄的小嘴丫,它们那么弱小,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它们,两只老燕子出去觅食时 ,它们在家可调皮了,你挤我,我挤你,让人担心它们会不会从窝里摔下来?

这时母燕和公燕更加勤快了,不停地在田野里飞来飞去寻找虫子。回来以后,把嘴里衔着的小虫子喂给乳燕,小燕子们急急地张开小嘴丫,争抢着,吃过之后似乎还不满足。有候冒着雨,老燕子还在雨中捉虫。

燕子一家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夏天我和奶奶坐在后门口,一人搬一个小板凳剥豆子的时候,听着燕子在房梁上唱着歌,微风穿过堂屋,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慵懒得直想打瞌睡!

奶奶说,它们唱的歌是:“不吃你家粮,不吃你家米,只在你家梁上拉个……。”我听了,忍不住地捂嘴笑。嗯,细细想一想,还真的很形象呢!因为我每天扫地的时候,都要把梁下的那一块特别仔细地打扫。

每天很早,燕子就要飞出去。打开门的一霎那,燕子一家轻快地飞了出家门。在田野里划出几个优美的弧,黑缎子似的羽毛,油光滑亮。

一年一年地过去,小燕子仿佛就是我们家的成员了。我们也慢慢长大了,渴望飞得更远,也慢慢远离了奶奶。

出嫁了,离家远了,渐渐地一年里,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能见到奶奶了!每一次,匆匆相聚,又匆匆别离,奶奶越来越老了,可每次都坚持送我们,每次回首,看着奶奶拄着拐杖,伫立在风中的身影 ,我都要强忍住眼中的泪,再给她一个微笑,再挥一挥手。

如今我生活在城市里,再也见不到小燕子的身影了,奶奶已经去世,老屋已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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