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梅花,便想起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一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如今,这首词就挂在公司楼道的二楼白墙之上,却显得突兀且不合时宜,似乎正隐喻了它宁成泥的精神实质,那香似乎早已被俗世的纷争泯灭。
生命中,注定和梅花有一段不解的情缘,最初关于梅花的印记,来自琼瑶的《梅花三弄》一书,那时正值年少英飒的青春岁月,渴望爱情的芳泽,于是,心中的梅花,便暗自凝窗开来。懵懂时期的恋爱,洁如梅花,思紊如枝,点点滴滴的映红了整个错落的墙院,也把整个青春隽上了永恒的诗篇。
当花下惜步,香魂零落的嵯峨间,一场离愁别绪在所难免。不仅自叹:“别来春半, 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 拂了一身还满……”于是,伤春的情怀,至今铭刻在淝水河畔,硖石木栏。十年生死两茫茫,天涯各自不得见,罢了罢了,谁能为情释然?
不知何时?梅,成了飘零他乡的精神冀盼,不论是涛涛东进的闽江河畔,还是在江南春雨绵绵,蓖箕巷内,对于梅花的依恋,从来未曾消减。兴许是足下的梅花烙印,注定了这一生的宿命终归。如说这笔名零落,想来也是巧合,便来自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早先便是不知出处,后来因读了陆游的传记,才寻到这二字的出处,甚是欣喜。若干年前,有幸得到丰南的盛情邀请,便来到这享有东南第一塔的天宁宝刹之内,当时正值隆冬腊月,香堂周围的各色腊梅,悄然凝放,旺香堂的阁楼上,寒暄时总要点一碗素面,才算是不虚此行,总有络绎不绝的香客熙攘,去人不知何往?却无几人倚窗,空留腊梅傲立雪中,点点冷香。
清朝鼎盛时期,乾隆六次下江南,三次驻足延陵郡,留下了“龙城象教”的题匾。古往今来,运河水养育江南儿女,也滋润了这里的一草一木,素有鱼米之乡的江南,如今依旧令都市人神往,江南——你究竟在哪?也不知是先有宝塔,还是先有红梅园?在林荫下的一抹残红里,解读江南诗一般的韵律,犹如解读一位婉约而来的女子。
站在满园的梅花下,思绪也被染成了一片梅红。那红,染红了她羞涩的脸颊,那红染红了记忆中黑白的老照片,那红,淹没了城市中喧嚣的高楼,那红,变成了一只阳光下蹁跹飞舞的彩蝶,飞向另一个轮回。
岁月的涟漪,悄悄地流淌在心间,水面上梅花零落飘然,那不是花瓣,那是一抹抹醉人的梦幻。即便远离,也不曾淡化,即便香消,也不曾疏远。感谢这满园的梅花,让我们相遇相知相恋,如果这誓言足以临摹在石壁,如果今生只有一次顾盼,我愿意只为你。
别了,梅园,来年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