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沟底,两块巨崖耸立对峙,相距不过数米的距离,从沟底往上看,天就从缝隙中露出来。他们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一线天”,高高的一座五色斑斓的房子拱立在山崖之上,那是什么?同样的路再往上行就不那么恐惧了。我们边欣赏沟底的风光,边仰望头顶的巨松。也许有人还在思索当年阎锡山的部下是如何把偌大的巨松运下山的。沟底凌乱地铺陈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浓荫蔽日的沟底竟然没有一滴水。乱石之上显明的水渍,沟底架设的小桥,这都昭示这个地方曾经是有水的,可这水哪里去了。同样的问题也把一个妈妈难住了,她面对女儿的问题一时无语,绞尽脑汁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也解释不了沟底的干涸、一滴水都没有的疑问。是啊,水哪里去了?茫然失措的疑问似问自己,也似别人,要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呢,年长的王老师简直就是个百科全书,什么问题一到他那儿绝不会砰一声弹回来,一大套系统的知识体系可是源源不断,倾泻而出呀。原来这个季节是草木生发的季节,树木也要吸收大量的水分来拔高自己当漫山遍野的植物都把根系象吸管一样展开吮吸时,地下的水,沟底的水来不及流淌就被周围密布的根系盘剥了。所以现在正是枯水期。当经历春夏的吸收储备后,草木吸饱喝足,展现出青翠欲滴的娇艳姿态,秋天一到,草木吸收水分的能力减弱,富余出来的水就开始沿着河谷向下奔流。
攀上山腰的这块平地,两侧碗口粗的油松疏疏而立,地下生长着叫不上名的药材、野草。刚才看到山崖上的那间房子,原来是一座廊桥,美其名曰仙桥。中国传统的审美元素在这座桥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八仙过海,雕梁画栋,赤朱丹红的底子上彩色的油漆,大胆而辛辣,极尽艳丽的色彩,夸张地涂满了这座造型精致的廊桥。在一片苍茫绿色之中,显得那么诡异。一袭黑裙的白大姐斜倚五色廊桥之边,让我想起《廊桥遗梦》中的弗朗西丝卡,一袭白裙,绾着松散的头发,神情散淡地注视着廊桥下专注忙碌着的罗伯特·金凯,无意识中弗朗西丝卡和身后的廊桥一起刻在了金凯的心里,定格在他的镜头里。
《廊桥遗梦》里的那座廊桥也很袖珍,看上去像一个集装箱,木质结构,朱砂一样单调的红色,在广袤的农田掩映下异常冷酷。同样是一座不大的廊桥,一个五色纷呈,一个简约冷淡,折射出东西方文化不同的审美取向。
不知再过千年万载之后有人来此寻找文明的根源,面对色泽脱落,斑驳无痕的建在山崖上的廊桥,能否做出当世繁华奢侈的推断。
看着出神凝视的白大姐,我也赶快给她定格一张中国的廊桥之照。噢,不,是仙桥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