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心理咨询(金兀心理疏导,金兀心理医生)编辑,转载请联系作者。
在我看来,心理咨询室与他们的来访者一道工作,无疑是一场相遇。一次好的心理治疗工作,或许可以理解为咨询双方在人性层面上的一次相遇。一次好的心理治疗工作,或许可以理解为咨询双方在人性层面上的一次相遇。在治疗的过程中,咨询室绝对不是在拿着放大镜或者显微镜,从来访者身上机械的寻找答案;治疗师首先与自己相遇,继而借由体察,以“自己”为桥梁,从而与来访者相遇。
在日常生活里,人们依照直觉去处理人际关系;心理咨询师在面谈中所做的,其实在很多方面跟这个差不多。咨询师跟来访者谈话,慢慢了解对方的内在感受,了解来访者在会谈中激发出的想法和回忆;咨询室始终关注着谈话的全部内容,之间形成自己对来访者的印象。咨询室对咨询互动所做出的最终判断,既建立在来访者所说的内容上,也建立在治疗师自己的内在反应上。
咨询师一边听着来访者的叙述,一遍形成对其个性的一些看法,初步了解来访者想从治疗师这里索求什么;他的需求是否合理,是否可行;下一步如何跟他沟通,如何实现或拒绝来访者的愿望——那些愿望可能是明示的,也可能是隐含的。
的确存在这样的情况,来访者“不肯”告诉咨询师他们想要什么——而事实是,他们常常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咨询师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困惑状态,要过一阵子,在跟来访者不断澄清之后才能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心理咨询中的互动,真的与日常生活里的差异悬殊么?在与朋友或家人谈话时,我们可能很快就能识别出对方所表达的不同层次含义,因为,我们相信自己了解对方是哪种人,知道什么对他们重要,了解曾令他们满足或失望的过往经历,了解他们会怎样应对。
然而,第一次到访的来访者则完全是个陌生人,是这种陌生感,而不是其症状本身,让人觉得他是个迷。在初始访谈中,我降低自己焦虑的办法是:告诉自己,首要的工作只是要好好熟悉眼前这个人,这个被难题纠缠着的人。我发现这样做对他们更为有益,要远胜于把关注焦点放在来访者的某一症状或者主诉上。
在试图理解来访者之前,咨询师必须先清楚,来访者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自己被他人理解,以及他这种方式的效果如何。在来访者与咨询师相处的方式里,也可以获得来访者的大量信息。关注来访者说话的内容固然重要,而同样重要的还有听他说话时自己的感受如何。咨询师要察觉:来访者逢迎么?实事求是么?无礼么?居高临下吗?仰慕?冷漠?不经意?多种情绪的混杂?或是其他。
要准确评估来访者的行为,治疗师还应该觉察自己被来访者所激发出的内在感受。来访者说话时,治疗师是否会怜悯,愤怒,厌倦,好奇,感兴趣,或者无助?会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帮助来访者么?会想要把来访者从一个不体谅的家庭里营救出来么?会想要获得来访者好感么?或者,只想尽快打发他走?
来访者所说的内容,可能会跟听者内在被激发出的心理反应迥然不同。例如治疗师耳中听着来访者在他的悲惨故事中遭受灾祸、希望破灭,心里却觉得对方纯属答由自取;或者反过来,听上去来访者不过是在喃喃自语,陈述着一些客观事实,可是,咨询师却感到对方心里在忍受着一种极大的悲伤。在评估来访者状态时,咨询师的内在反应是最为重要的,尤其是当来访者试图传递的信息和治疗师内心被激起的反应有落差时。
待人处世有自己的风格,工作时坚持合理的专业客观立场,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对咨询师来说,工作中不存在什么硬性规定或理想方式可供参照执行;心理咨询师的工作既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有时也会是一项极艰苦的劳动,但绝不会是从事一种角色扮演。在和来访者接触的时候,咨询师既没有一整套实验室装备可供摆弄,也不会有“思维X光机”或“内心透视镜”能借以看透切。咨询师唯一可以借助的工具就是自已;他置身于咨询工作之中,同时也怀抱着自己的各种希望、恐惧、愿望和抱负,若是硬要假装自己能够不对外界事物作出反应,能够不受其影响,那反而会阻碍自己成为良好的治疗工具;毕竟治疗师也是人。
咨询师的个人生活不应向来访者敞开,这样才能让来访者自由地去重构其早年生活中的重要人物形象;但遵循这句格言,并不意味着咨询师在治疗情景的社交层面上,不对来访者做回应。
我主张在接待来访者时,咨询师要做自己。自我介绍尽量友好些。如果来访者问你:“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啊?”你无需犹豫,直接回答就行。别担心,这样不会暴露你的个人隐私,反倒是想要完全保守住所谓的“个人隐私”,而忽略掉有礼貌的开场白,这样反而会切断你与来访者的连接,会令来访者感到不安,生气。
假如来访者跟你打招呼或者聊天气,而你却不予理睬,这种制作法根本不可能让你守住所谓的个人隐私;“不回应”的做法,其实也在传递着某种关于你自己的信息,来访者会因此而误解你。他会开始怀疑,你是否总是这么严苛,是否他有哪里让你不喜欢了,或者你其实并不关心她,只想着尽快打发掉他,是否。。。。天知道在那一刻,来访者的脑海里还会有哪些念头!但无论如何,此刻来访者得出的结论,将关系到他随后会说什么,以及怎样去说。
你可能不是因为缺乏友善,而是出于有利于治疗的某种考虑,而特意选择了不在此刻回答他,或者不在此刻多聊两句;那么这一点你应该另择时机加以解释,而不能假定来访者已然懂了你的用意,或者一厢情愿地认为:来访者不会在意哪些在他看来怪异的行为,不会因此消极的回应你。
在面询开始和结束时,咨询师一边在礼貌地回应着来访者,一边也在从社交层面上留意观察来访者,这个做法已然合乎治疗环节中的咨询室角色。在咨询过程里,来访者必然会不时出现一些在其他场合里绝对无法被接受的举止。在叙述时,治疗师会要求来访者直陈其言,不去预想说话的意义或后果;在这个过程中,来访者时常会退行,或者以其他不加遮掩的方式暴露自己。然而,在他离开咨询室后,还是要重新回到成人角色里去的。所以咨询室以礼相待,愿意展现自我,有利于帮助来访者完成这样的角色转换,并且意识到无论自己在咨询室说了什么,都不会被轻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咨询师可以忽略这样一个事实:那些表面上看到的举止得体,背后可能还藏有别的意义。所以,我们一边还在留心对方所说的是什么,在用什么方式说,他所说的话是如何影响会谈本身的,面询开始和结束时是否呈现出某种具有防御意味的模式,等等。但是,在初始访谈阶段,此类举止我们只需要在其表层意义上去认识理解就好了,而不必过分的关注。
来访者走进我的咨询室,我会示意他可以在哪里挂衣服,可以坐在哪里,座椅面对面摆放,留下对话距离,其远近以你感到舒服为宜。我觉得最舒服的位置是,椅子摆的比一般社交距离稍稍远一点。用这个方式我在传达一个信息:你我之间有一道沟,我们必须用交谈来搭一座桥越过他;这座桥不会从天而降,我们只有靠彼此协作,才能拉近关系、变得亲密;不过,假如你没兴趣,或者不打算和我一起工作的话,我也无意强迫你接受我。事实上,即使是我跟来访者达成了咨询协议,一起开始工作后,我还是倾向于给彼此留一点空间;这个空间,既可以是距离上的,也可以是象征意义上的。这使得我们能够在每次会面时再去调整一下彼此的关系;即使在一起,还是可以有一些私人空间的。
偶尔,首次会面的来访者会自行移动椅子,来靠近我一点,或者离我远一点,他们会理解说原来的位置让他们感到不舒服。虽然我们显然已经进入了咨询状态,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举动,我不会去做什么评论。或许,来访者不喜欢的事治疗师的某一部分,而借由对椅子摆放的不满来表达一下呢;也可能是来访者无法接受被掌控的感觉,诸如被告知该坐在那之类,所以他哪怕在我的咨询室里能留下点“自己的印记”也是好的;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吧。总之来访者对于坐在哪的反应,其原因有很多种可能,而治疗师此刻匆忙诠释则很可能有误。我的做法是,留心注意发生了什么,等待,在咨询发展进程中再去判断这件事是否需要拿出来加以讨论,澄清。
通常,心理咨询师不会和来访者隔着一张桌子坐,对此的解释是,来访者在非正式氛围中会感觉更自在些。我也觉得拿走桌子比较好,但我的理由不同。传统咨询室(医患之间隔着桌子)带给患者这样一种对医患关系的预期:医生负责主动开处方,病人只需要被动接受,而心里咨询室的办公室摆设,则应该经过精心设置,成为来访者的舞台,来访者不在预期自己只能被动接受,而成为了治疗过程之中积极主动的治疗拍档。
无论如何关于咨询双方会面的礼节或者咨询室的摆放,我的这些想法都仅仅是建议而已。来访者感到舒服固然重要,但从长远看,对来访者更重要的是咨询师要能感到足够舒服,加入咨询师盲目依从,照抄别人的互动方式以及咨询室的摆放,而事实上这些并不适合他的实际情况,那么在咨询中就势必难以避免受到干扰,难以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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