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
小刘刚出会议室不到两分钟就摸着裤腰带跑回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老张和王春景说,他在厕所外边他看到俆大炮他们几个要动手打人。
老张说:“是不是爷俩都升官烧的慌啦!要不咱们先去瞅瞅?”王春景扔掉抹布就往外跑,差点被小刘刚丟掉的扫帚绊倒。
厕所西侧,俆大炮正和张承宇拉拉扯扯地争持着,张天成和李道金背对着背猛猛地抽烟,谁也不搭理谁。老张和两个年轻人站在旁边观摩好大一会儿,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道金不服气张天成做村支书,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整掉张天成,因为张天成是通过民主选举选出来的,老百姓拥护他,老百姓代表一切。
李道金在心里把村民们暗暗骂过多少遍,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你们这些混种啊!难道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吗?就是选出大傻二傻也比选他张天成强百倍啊!你们这些死鬼啊!不知是瞎了鼻子还是烂了眼,总不能都拿耗子药当糖豆给吃了吧?你们这一个一个烂菜帮子,都被哪个孬种灌下了迷魂汤,你们同心同德选出张天成,这是存心要挤兑死我呀!”
本来李道金今天不想来参加会议,但是他又不想在张天成面前落下小肚鸡肠的名声,张天成一大早就通知他去镇政府开会,如果不参加,这不是明摆着是不服张天成领导吗?张天陈一定认为我对他有成见,对他羡慕嫉妒恨。
其实李道金虽然来之也难以安之,台上张天成爷俩出尽彩头,李道金在台下恨得心慌牙痒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散会,李道金回家都走到半道了,张天成又打电话把他喊回来,他对李道金说,村委组建了新班子,咋说也要坐在一起乐呵乐呵,边吃饭边把村委的工作布置下去。
李道金硬着头皮折身回来,他和张天成还没有对上话,迎面就遇上俆大炮和张承宇,俆大炮刚才磕瓜子塞在牙缝里,他边走边用挖耳勺往外拨瓜子皮,瓜子皮倒是抠出来了,牙齿却被弄出血,俆大炮呸呸呸随口往外吐,正好吐在李道金的手背上,李道金正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地方撒,两个人三言两语就要动手打架。
张承宇劝了这边哄那边,不大一会儿就被折腾出一身臭汗。他的耐心眼看就要被消磨殆尽,韩跃飞慌里慌张过来拉开俆大炮,“我说俆所长你咋这样呢?散会时不是和你说好的嘛,县里的姚部长点名要张部长去作陪,你看看你,跟自家的表弟还较的哪门子气,拉拉扯扯的胡拽悠,也不怕别人看笑话啊?”
俆大炮激动的满嘴喷白沫,“韩主任今天这事不能怪我,都是该死的李道金扯的皮蛋。”李道金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姓俆的孬种你别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我正走的好好的,你突然吐我一手狗血,我还没有跟你急,你就先蹦哒起来了,你还是司法所长呢!狗屎,你就是一堆臭狗屎……”
李道金数叨起来没完没了,韩跃飞更急了出口成脏,“你们都他娘的吃炮药啦?拿本主任的话当屁吃啊?我没功夫给你们掺和这种扯狗皮的熊事,张部长咱们走,你们俩就是摔烂头顶的尿壶也不关我的事!”
小刘和王春景两个人,忍不住捂住嘴嗤嗤地发笑,老张看看韩跃飞走远,走过来拍拍李道金的肩膀说:“老哥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再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和张支书该干啥就干啥去,有些事伸伸脖子咽下去就得了,啥事也不能非要争个高低,四面八方都如意谁也做不到。”
张天成掏出香烟递给李道金,他看李道金把烟塞进嘴里,啪嗒摁着打火机送到他嘴边,李道金白瞪着俆大炮长出一口气,探探头把香烟点上,呲溜呲溜猛吸几口,吐出棉花团似的烟雾……
老张向王春景和小刘使个眼色,然后朝俆大炮努努嘴,两个年轻人马上一人挎住俆大炮的一条胳膊往会议室方向拉,嘴里还说着埋怨和请求的话,“俆所长,您赶快去帮帮我们吧!你看看整个政府大院的人都去黄家饭庄吃喝去了,韩主任丢下话,不打扫好会议室不让我们去饭庄啊!干紧的您快给我们指点指点也行呀!”
俆大炮干司法所长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他当然明白老张和这两个年轻人是给自己搭个台阶下,所以他就借坡下驴成全了几个人的好心好意。
张天成见俆大炮知趣地跟人走了,走上前拍拍李道金放在电车把上的手说:“老弟咱们也走吧?村委另外几个人还在饭店等着我们俩呢!我是搭承宇的车来的,就劳烦你载我一程吧!”李道金瓮声瓮气地说:“糟老头子你坐稳啊,磕死你我可不偿命!”张天成乐呵呵地说:“我哪能那么容易去死啊,咽气前咋说也得叫上你……”
会议室里俆大炮真的做起了总指挥,不大一会儿就把小刘王春景累得直顾张嘴喘气,老张慢悠悠地清理着烟头碎纸露出坏坏的笑,王春景先甩手罢工,“不行,不行,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我干不动了,你们爱咋咋地,我要喝水,我要休息,我要……”王春景说着说着就躺在连椅上不动弹了。
小刘看着俆大炮对老张说:“张大爷你说我们要是打扫不好会议室,被韩主任人抓住了把柄,会不会影响到评先进或者是个人前途等问题呢?”老张说:“你们这工作上的事我可不摸头绪,估计不会有恁严重吧?”
俆大炮煞有介事地接上话茬,“我敢断定、确定、以及肯定会有这么严重,你们可别小看韩主任这个人物,他往上能和领导对上话,往下能抓起一大把,承上启下拿齐活,看谁不顺眼直接踹黑脚。我说这话你们要是不相信,试探试探也无妨啊!”
小刘吐吐舌头撇撇嘴,“这些套路我早懂得了,可是偏偏就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非想着在火车头上抹抹油不可,也不……”王春景猛一下从连椅上坐起来大呼小叫,“谁说我想给火车头抹油啦?人家确实是饿的不行了。”
几个人见状哈哈大笑,王春景挠挠头愣愣神,顺手操起扫帚就往小刘身上抡,“生瘟的特派员,你敢耍本大大……”
俆大炮说,“你们俩先别胡闹腾,咱们抓紧时间打扫卫生,再耽搁恐怕就得捡饭渣渣吃了。”几个人紧七紧八总算把会议室打扫干净。
等他们几个赶到黄家饭庄,包间的门全都紧闭着,这就是说饭局早就开始了,一旦开桌上菜,一般包间门外都不会有人傻头愣脑地干站着,除非是有事接电话的,或者是找人的,再不然就是提前退席的。几个人相互看看,谁也不想给韩主任打电话。
送菜的服务员推着送菜的滑车走过来,机灵的小刘赶紧迎上去,请她给韩主任捎个话,就说外面有几个人等着。
送菜的服务员刚推着滑车返回来,666的包间门就咧开一条缝,韩主任左手扶着眼睛正往外张望,几个人争先恐后跑过去,一闪一闪全都挤进去。
韩跃飞很会恩宠围在他身边的这几个人,特意给他们留着软座,自己和他的几个远房亲戚都是坐的临时加塞的圆铁凳子,韩跃飞的一个表侄说:“我表叔放着软椅不让坐,他说是特意给人留起来的,我还以为这几个软椅是给大人物留的呢!没想到是你们几个傻逼!”
韩跃飞立刻向他的表侄黑起脸,“熊孩子你咋说话呢?俆所长和张大伯是你能说的人吗?目无尊长是大不敬,赶紧给他们赔礼道歉!”他的表侄掏出烟自顾自点上猛吸猛吐。
俆大炮和老张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他是不会说我们俩的,小刘和王春景他们都是同龄人,说句开玩笑的话不伤大雅嘛!他的表侄立刻随上话茬,:“是啊!我怎么会说俆所长和张大爷,小刘我们几个不是习惯开玩笑吗?”在座的人都哈哈干笑起来,唯独小刘和王春景笑不出来。
民政所长白顺达问韩跃飞,“韩主任,县武装部的姚部长跟张承宇的老爸到底是啥关系呀?你看他俩在会场上那股热乎劲,就像是掐奶的孩子逮住了饱奶一样,我看见是你把他们硬生生拽开的。”
韩跃飞用食指往上顶顶眼睛框,“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感觉,我琢磨着不是一般的关系吧!你们没瞧见姚部长看到张承宇和张天成,把眉毛都笑弯啦!我估计张承宇还要高升,再升的话一定不会是乡镇,最低是县里,说不准是市里和省城。”正在这时众人听见门外人声嘈杂,韩跃飞心里一惊,奶奶的臭裹脚,这是又出啥幺蛾子啦?(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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