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点进来的伙伴儿肯定都带着大大的好奇:腊八,它除了是个节日,还能是个啥呢?
咳……咳……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标题党。腊八,真的是个节日。
但是,但是,腊八于我,真的不只是个节日。它还包含着许多,其他的意义。
1
十二年前元旦,我和孩儿爹喜结连理。
借着普天同庆的光,我们在我老家的小县城摆酒设席,在司仪循循善诱的指导下,完成了人生唯一一次婚礼秀。
是的,我和他,都笃定那是属于我俩独特而唯一的婚礼。
豪华与气派都过于肤浅,情愿与开心,才是结合的目的。这点,我们一致认同。
刚好,我那时是情愿嫁给他的(别问现在,现在我羡慕一直恋爱不结婚,你懂的),心中自然也高兴。以致于在选择登记日期的时候,我都特意选在了他生日当天。
那一天,刚好是腊八。没错,他是腊八出生的。
当天的北京,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我拒绝了孩儿爹要预定附近登记处的建议,执意要在漫天雪花中一直往前走,凭天意带我们去一个有缘的民政局。现在想想,挺傻的。不过,当时的我热情高涨,觉得浪漫至极。
一起白头的寓意,让人想想就能笑出来。这份喜悦,将我这个在南方生活了快三十年的女子,第一次行走在北方严冬中的刺骨寒意一点点消融。
我们从清晨走到午后,才走到了缘分注定的门口。幸好当年结婚登记没有那么多人排队,当然也许是那天的天气太冷,总之我们并没有等待很久,整个流程中办事人员体贴而高效。
捧着热气腾腾的小红本,孩儿爹一兴奋,在零下十五度的天儿赤手背着我走了一条街。
从此,我以为腊八是个极好的日子。它不仅是年味的开头,也是我和孩儿爹幸福的开头。
2
每一个童话都有Bug,尤其是童话里还有个喜欢想象的女主角时。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繁琐,加之理工男和文科女天然地“话不投机”,我们的激情都逐渐被浇灭,对彼此的耐心也所剩无几。
像很多故事中的男主角一样,他不再记得我的生日。当然,他也不记自己的生日,连带着,他忘记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对于一个一直认为自己是浪漫文艺女的人来说,这么重大的两个日子里自己都被忽略,自然是很大的事情。即便,她已经是个已婚妇女。
谁说娃儿妈就不配过节,不配偶尔矫情?我反正不服。
所以,某一年冬天,我痛定思痛,在腊八的清晨给他发了一条生日祝福和一个红包,又极尽温柔地为他准备了生日大餐和惊喜礼物。
我希望,他能看见我的爱。我希望,他还能再产生一点联想,思考一下如何在来年为我复制一个生日仪式,并稍做愧疚的表情。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所有故事,都只是我的心理活动。
他说:“买这么多菜,去菜场冷不冷?”
“嗨,别提了。下午回来没戴手套,为了给你做好吃的,我拎菜的手指头都僵了,热水泡了好久才缓和过来呢。”以为可以趁机得到怜惜,我可怜兮兮地回答。
“谁让你买那么多?笨S了。”
我能说什么呢?只有沉默能表达我的情绪。
见我不说话,一双热乎的大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但那天晚上他非拉着我去商场,给我买一双加厚毛绒手套。
十二年后的腊八,这双手套依然在发挥着余热,使我在晚归的凛冽中,也自然地生出阵阵暖意。
手机里的单曲循环仍然是年轻时最爱的歌,等我回家的也仍然是年轻时决定要相守的人。尽管我知道不会有惊喜,但一切,都温暖踏实。
3
开门的时候,孩子冲过来喊:“今天爸爸生日,姥姥做了好多好吃的。”
说话间,他咚咚咚地跑进屋又跑出来,神秘地背着双手让他爸闭上眼睛。他爸照做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背后的手工贺卡拿出来,递到爸爸面前并让其睁眼。
父子俩一番缠绵,在孩子嫌弃肉麻的“咝……”声中告一段落。
这时,鸡鸭鱼肉已上桌,四溢的香气让人垂涎。老妈开嗓:“有饭有馒头还有粥,爱吃什么盛什么。”
自从老太太跟我们在一起住,家里顿顿都有存货,兆头是挺好的,永远有余。只是苦了吃剩饭的我们仨(我爸、我老公、我,我妈肠胃不好是重点保护对象)。
所以,乍一听这话我就有点颤抖,埋头吃剩饭的场景立马浮现。
“腊八要喝腊八粥,越喝越有。而且人还说,喝豆粥,祛病魔。”老妈忍不住念叨。
“腊八粥是有来历的,传说……”老爸也兴起,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在故事声中,我们一起举杯,祝福孩儿爹生日快乐,也希望每个家庭成员来年都能顺利安康,万事遂意。
酒罢,舀一勺粥放进嘴里,软糯香甜,是家才有的味道。顺喉而下,只觉全身舒坦,让不爱甜食的我竟也觉熨帖。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由于速度较快,差点呛到自己,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暖黄的灯光打在脸上,父母的笑容更加慈祥,分外可亲;孩子因兴奋而不停做着鬼脸,平添可爱;孩儿爹的嘴也咧着合不拢,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几乎找不见缝,眼角处却隐约露出几道细细的纹,衬得他更加敦厚了几分。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想起一个词:圆满。
一家人在一起的腊八,人间团圆,心上圆满。
未来,突然开始变得值得期待。
4
腊者,岁终之接也。
腊八,是时节。它预示着新旧交替,冬尽春续。
腊八,是我和孩儿爹两个人的纪念。它代表着爱,与温暖。
腊八,是我们一家人彼此守护的见证。它包含着希望,和幸福。
腊八,也希望屏幕前的你无论身在何处,都有一盏等你的灯,有一碗浓稠的粥,有一个问你“粥可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