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进兵行剿之患既如彼,罢兵行抚之善复如此,然而当事之人乃犹往往利于进兵者,其间又有二幸四毁焉。下之人幸有数级之获,以要将来之赏;上之人幸成一时之捷,以盖日前之愆;是谓二幸。始谋请兵而终鲜成效,则有轻举妄动之毁;顿兵竭饷而得不偿失,则有浪费财力之毁;聚数万之众,而竟无一战之克,则有退缩畏避之毁;循土夷之情,而拂士夫之议,则有形迹嫌疑之毁;是谓四毁。二幸蔽于其中,而四毁惕于其外,是以宁犯十患而不顾,弃十善而不为。夫人臣之事君也,杀其身而苟利于国,灭其族而有裨于上,皆甘心焉;岂以侥幸之私,毁誉之末,而足以挠乱其志者!今日之抚,利害较然,事在必行,断无可疑者矣。于是众皆以为然。
二十六日,臣至南宁府,乃下令尽撤调集防守之兵,数日之内,解散而归者数万有余。湖兵数千,道阻且远,不易即归,仍使分留南宁、宾州,解甲休养,待间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