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人物志·天纵英才

作者:  木子李维明

转载人:  闵凯莉


天纵英才

——《水浒》英雄之吴用

只要稍微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从古至今,中国文人的出路不外乎三种:一种是出仕,所谓学而优则仕;一类是隐逸,遁迹山林田园,犹如闲云野鹤,潇洒日月;第三类则是任侠,“千古文心侠客梦,男儿何不带吴钩”。

吴用本来是个书生,“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可能是没有中举,就做了一个私塾先生,以此糊口度日。我向来就认为,从古至今,泱泱华夏并不缺乏人才,只是选拔人才的方式实在难以尽善尽美,免不了有遗珠之憾。从早期的推举制,到后来的科举制,再到如今的高考制度,社会在进步,方法在更新,但却始终不能做到完美无缺。总而言之,这个吴用就是一个被当时的选拔制度遗漏的一个人才。人才?不对!准确地说,是个天才!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也许是北宋末年那欲来的风雨让他有点心神不宁,也许是窗外那两个人的打斗声扰了他的清梦,那天早晨,吴用起得特别早。他来到屋外的篱笆边,看着那两个人打斗。其中的一个他倒认识,是本县的都头,姓雷名横。另外一个则形如鬼魅,他很陌生。那是一场好斗,两个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他只得出来劝一劝,但效果并不好。不久,又来了一个人,那便是他的知交——托塔天王晁盖。还是这个“天王”厉害,那两个人终于停止了打斗,然后各自分散而去。事后,他还被晁盖请到了庄上,说是有事相商。当然有事,而且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劫夺十万贯生辰纲。吴用倒很爽快,没有任何迟疑地答应了。

列位朋友,世上的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想劫夺杨志押送的十万贯生辰纲,绝非易事,最起码得需要足够的可靠的人手。眼下他们只有三个人,晁盖,吴用,还有那个前来送信的形如鬼魅的赤发鬼刘唐。吴用低头寻思着,猛然想起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住在离此地不远的石碣村,是亲兄弟,号称阮氏三雄,武艺高强,英雄了得。

和晁盖商量后,他就动身去说服那三个人。正所谓英雄所想略同,到了石碣村,吴用其实并没有费多少口舌,便说动了那阮氏三雄,再加上随后到来的一个道士公孙胜,于是乎七雄聚义,誓夺生辰纲。

有了可靠的人手,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因为吴用擅长的就是谋划。他很快就制定了一个可靠的方案,商量之后便开始动手。事情的结果不出他所料,他们轻而易举地夺得了十万贯生辰纲。夺了生辰纲之后,官府震怒,严令追查,形势险恶。他们无路可走,只好去了梁山。

吴用号称智多星,深通孙吴兵法,的确名不虚传。智劫生辰纲,他安排得天衣无缝,让精明的杨志徒呼奈何;三打祝家庄,他步步妙算,让铜墙铁壁般的祝家庄灰飞烟灭;智赚玉麒麟,又让那心高气傲名满河北的卢大员外,稀里湖涂地上了梁山。梁山有了吴用,真可谓如虎添翼。

吴用还深通权谋。初上梁山,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林冲火并王伦,让晁盖顺利地做上了梁山的老大。后来,宋江上了梁山,他周旋于晁宋之间,声色不动,但却举足轻重。晁盖死后,他又苦心孤诣,竭力辅佐宋江主持大局,稳定了梁山的局面,使梁山一步一步地走向鼎盛。

出仕,隐逸,任侠,这样的概括其实并不全面。自古以来,士人多如牛毛,那些想做官又能够做得成的,便出仕,专心致志地做官;能做官却又做得不顺利的,便想着隐逸;想做官而不能做的,便可能是任侠。当然,这最后这一类里,还可以仔细分析一下。我觉得这其中实际上又包括两种情形:一种是因为不能做官而沦落于平庸的,只好直面惨淡的人生,深味人世的悲凉,最终一事无成,老死于户牖之下;另一种是虽不能做官却并不放弃梦想,蛰伏乡野却热血激荡,独善其身,伺机而动。这样的人,在平常的日子里显得很普通,很“无用”,可一旦有了舞台,他们便挺身而出,纵横捭阖,光芒四射。吴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书生到英雄,吴用的人生看似诡异,其实正代表着一部分中国文人的价值取向。儒、道、墨、法,是中国文人所耳濡目染的,简单来说,儒法结合则出仕为官,儒道结合则退居山野为隐士,儒墨结合则任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由此看来,书生与英雄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

读完吴用,我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细看吴用的一生,我们不得不佩服,他真的就是一个天才。出道之前,他只是一个私塾先生,从事的是最初级的教育工作。他当然可以读书,也可以读很多的书,但这些都只能让他获得一些书本知识。我们知道,从书本到实践还有着一段遥远的距离,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超越,比如说赵括、马谡,还有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但吴用却可以轻松地超越,在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情况下,他居然可以学以致用,而且神乎其技,让人赞叹!这难道还不是天才吗?也许有人会说,这可是小说哇!其实,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天才有很多!姜子牙、诸葛亮、张良、刘伯温、王阳明……灿若群星,光照史册。

人们常说,高手在民间。细想起来,我认为这话说得有些过头了。我的观点是,民间有高手,休道野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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