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与我》序言

声明:1、翻译只是本人的一个业余爱好,本人翻译本作品不以赢利为目的,同时本人也不对翻译的质量与进度负责。

           2、为迎合读者的阅读习惯,本翻译作品中的人名我尽量采用缩写的形式。

以下是正文:


《公爵与我》序言

克登堡的巴塞特伯爵出生了,家里热闹非凡,众人皆送来祝福,教堂为此鸣钟数个小时,克登堡到处香槟四溢,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参加小伯爵父亲为他安排的宴会。

“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面包师对铁匠说。

巴塞特家族传承了英国最古老、最富有的公国之一,这个婴儿拥有的头衔比其他任何婴儿都多,他的父亲九世黑斯廷斯公爵,为了他的到来已经等待多年了。

公爵站在妻子做月子房间外面的大厅里,抱着啼哭的婴儿,心花怒放。他已经四十多了,他的同僚-那些公爵与伯爵,一个一个都有了继承人,虽然他们有些人在有了宝贝儿子前都为生了好几个女儿而痛苦万分,但是,最终他们都如愿了,他们的血统都有人延续了,下一代的英格兰精英有了他们的血统了。

黑斯廷斯公爵则有点不幸,他的妻子在十五年的时间里怀孕了五次,但只有两次足月分娩,而且两次还都是死胎,第六次怀孕五个月后又流产了,外、内科医生都警告过公爵与他的夫人,绝对不能再尝试生孩子了,公爵夫人处于高危状态,身体太虚弱,年纪也大了。公爵不得不接受事实,公爵爵位将从巴塞特家族消失了。

承蒙上帝的保佑与怜悯,六个月的休养期过后,他们又同床了,五个月后,公爵夫人告诉公爵她又怀孕了,公爵兴高采烈,他坚定地认为这次不会出任何问题。在公爵夫人怀孕期间,公爵到伦敦找了一个知名的医生,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放弃行医,来到克登堡专门负责公爵夫人的健康。

公爵这次不敢再冒险,他一定会有一个儿子,公爵爵位仍然会在巴塞特家族手中。

公爵夫人提早一个月开始肚子疼,医生说可能是因为重力的原因,他在她的臀部垫了一个枕头,公爵认为医生说的有道理,在医生休息后,又加垫了一个枕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关键时刻到了,大家都在为公爵祈祷,希望公爵能如愿得到一个继续人,仅寥寥数人记得为公爵夫人祈祷。公爵夫人很瘦,弱不禁风的,虽然她的肚子又大又圆,但很多人还是不抱希望,毕竟公爵夫人已生了两个死胎,哪怕她安全地生下孩子,还有可能是女孩。

公爵夫人的叫声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公爵不顾医生、助产士和奶妈的反对,挤进了房间,他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婴儿的性别。

孩子的头出来了,然后是肩膀,所有人都向前倾着身子,公爵夫人在努力地让婴儿出来。

公爵知道上帝的存在,知道上帝仍然善待巴塞特家族,公爵给了助产士一分钟时间给婴儿洗澡,然后他把婴儿抱在怀里,大步走到大厅,开始炫耀:“我有一个儿子了,我有一个儿子了。”

仆人们如释重负,欢呼而泣,公爵俯视着小伯爵说:“你是完美的,你是巴塞特家族的,你是我的。"

本来公爵想把小孩带到外面,向大家宣告他终于有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但是四月初的天气还是有点冷,所以他让助产士把孩子带回到母亲身边,他自己骑上一匹马,到处向人宣告他的好运。

可是,这个时候,从孩子出生就一直流血不止的公爵夫人突然昏迷不醒,然后就这样走了。

公爵对她的妻子的离世表示哀悼,是真的哀悼,他并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他们只是一对保持距离的朋友,公爵对婚姻的期待只是希望她生个儿子,在这方面,公爵夫人终于向他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他安排下人,不管什么季节,每周都要在她的墓碑前放鲜花,他把她的肖像从客厅移到大厅,放在楼梯上方一个最佳的位置。

公爵开始抚养他的孩子,第一年,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孩子太小,还听不懂土地管理与贵族责任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公爵把孩子西蒙交给奶妈照顾,自己去了伦敦,他在那里生活,就像他得到父母祝福之前一样。只是他经常会强迫别人,甚至强迫国王看他儿子出生后不久为他画的一个小画。

公爵不时会回到克登堡,他准备在西蒙两周岁的时候回来,接管孩子的教育,他买了一匹小马,挑选了一支小枪,准备将来猎狐时用,教师们还准备了人类所知的每一门课程。

”他还小,还没办法学这些。” 奶妈说。

“胡说,”公爵居高临下,“ 我不指望他很快掌握这些知识,但是接受公爵教育永远不会太早。”

“他不是公爵。”奶妈嘟哝着说。

“他会是的。”公爵转身背对着她,他蹲在儿子身边,孩子正在用一堆积木搭建城堡。公爵好几个月没回克登堡了,他对孩子的成长表示满意,这是一个健壮、健康的小男孩,长着光亮的棕色头发和清澈的蓝眼睛。

“你在搭什么呢?孩子?”

西蒙微笑地指了指积木。

黑斯延斯公爵望着奶妈:“他不会说话吗?“

”还不会,大人。“她摇了摇头。

公爵皱起眉头:”他两岁了,不应该会说话吗?“

”大人,有些孩子需要比其他孩子更长的时间学会说话,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他当然聪明,他是巴塞特家的。"

奶妈点了点头,公爵谈到巴塞特家族时,总带有一种优越感,奶妈总是附和着点头。“也许,他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

公爵看起来不太接受这个说法,他递给西蒙一个玩具兵,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离开去溜他新买的马了。

又过了两年,情况并不乐观。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大声吼。

“我不知道。”奶妈扭着双手回答说。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

“如果你尽心尽责,他应该会说话了。”

西蒙正在他的小书桌上练习写字,好奇地看着他们在对话。

“他都四岁了,该死的。”公爵吼道,“他应该会说话了。”

“他会写字,”奶妈赶紧说,“我养了五个孩子,但没有一个像西蒙少爷这样喜欢写字。”

“如果他不说话,写得再好有什么用,”公爵转身面向西蒙,眼中满是愤恨,“跟我说话,你这该死的东西。”

西蒙害怕得退缩了,他的下嘴唇颤抖着。

“大人!”奶妈喊道,“你吓着孩子了。”

公爵猛地转向奶妈:“也许他需要惊吓,也许这是他所需要的良药,也许狠狠地打他一巴掌他就能说话了。”

公爵抓起奶妈给西蒙梳头用的银梳子,朝他儿子走去:“我要跟你说话,你这个蠢小子……”

“不!”

公爵把梳子扔到地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西蒙的声音。

“你说什么?”公爵低声问,眼里噙满了泪水。

西蒙用小拳头捶打着他父亲的身子,说道:“你不要……你……你……你……”

公爵面如死灰:“他在说什么?”

西蒙努力地重复着:“不……不……不……不……不……”

“我的上帝,”公爵惊恐万分地说,“他是一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奶妈喊道,她伸出双手搂住了小男孩。

“你......不......不......打......”西蒙吸了一口气,“......我......了吗”

公爵坐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我怎么办呀?”

“你应该鼓励孩子!”奶妈告诫他道,“四年来,你一直在等他开口说话,可是……”

“他是一个傻子!”公爵怒吼道,“一个该死的、该死的傻子。”

西蒙哭了。

“黑斯廷斯要完蛋了。”公爵呻吟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祈祷能有一个继承人,现在一切都破灭了,我得把我的头衔让给我的表弟。”他转向他的儿子,西蒙还在抽泣,他擦干眼泪,努力在他父亲面前表现出坚强的样子。“我甚至都不敢看他,甚至不忍心多看他一眼。”公爵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间。

奶妈紧紧地抱着小男孩:“你不是傻子,”他斩金截铁地低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你一定会学会正确地说话的。”

西蒙在她的怀抱里又抽泣起来。

“我们要做给他看,”奶妈发誓道,“如果我们最后成功了,他会收回他说过的话的。”

公爵搬到伦敦,就像他根本没有西蒙这个孩子。奶妈信守诺言,每时每刻都跟西蒙在一起,大声地教他读单词与章节,西蒙读对了就表扬他,读错了也给他鼓励。

虽然进展缓慢,但是总算是有进步,到六岁的时候,“别……别……别……别……别”变成了“别……别……别”,到八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流利地说一整句话了,当他不高兴的时候,表达还是有点问题,奶妈不得不进行提醒,他只有在保持冷静与镇定的时候才能把话说完。

西蒙意志很坚定,头脑很聪明,同时也很固执。他在学说每一句话前都会做深呼吸,开口之前先思考自己要说的话,说对了,他会研究自己的嘴巴说话的那种感觉,说得不对时,他也会分析问题出在哪里。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他跟奶妈说:“是时候去看看父亲了。”

奶妈猛地抬起头来,公爵已经七年没有来看他的儿子了,西蒙给他写的信也一封没有回过。西蒙寄了近一百封信。

“你确定吗?”奶妈问他。

西蒙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去安排马车,我们明天动身去伦敦。”

路上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当他们把马车驾到巴塞特庄园时,已经是傍晚了。奶妈领着西蒙走上台阶,西蒙则满脸好奇地看着伦敦繁忙的街景,他们是第一次来巴塞特庄园,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不知所措,他们敲了敲庄园的大门。

几秒钟后,门开了,一个威严的管家上下打量着他们。

“送货的。”他念叨着,要把门关上,“送货请走后门。”

“等等。”奶妈一脚把门抵住,“我们不是仆人。”

管家轻蔑地看着她的衣服。

“嗯,我是,但他不是。”他抓着西蒙的胳膊,把他拉到前面来,“这是克登伯爵,你最好尊重他一点。”

管家张大嘴,眨着眼睛,说:“据我所知,克登伯爵已经死了。”

“什么话!”奶妈尖声叫道。

“我当然没有死。”西蒙喊道,声音带着十一岁孩子的愤怒。

管家仔细端详着西蒙,觉得他长得确实像公爵,就把他们领了进来。

“你为什么会说我……死了呢?”西蒙问,他的声音有点结巴,他很懊恼,他生气的时候容易结巴。

管家回答说:“这不是我的本意。”

“当然是你的本意。”奶妈认为对孩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而不解释是不对的。

管家沉默了一会,说:“大人多年没有提到过您,他说他没有儿子,他说这句话时很痛苦,我们也不敢问他,我们这些仆人就以为您已经去世了。”

西蒙的下巴绷得紧紧的,感觉喉结在疯狂地蠕动。

“他穿丧服了吗?”奶妈说,“你们考虑过了吗?他没有穿丧服,你们怎么会认为他孩子死了呢?”

管家耸了耸肩:“大人经常穿黑色的衣服。”

“这太残忍了。”奶妈说:“我要求你立刻通知他。”

西蒙不再说话,他在努力地控制他的情绪,他必须这么做,不然等下跟他的父亲说话会有问题。

管家点了点头:“他在楼上,我马上通知他你们来了。”

奶妈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步,脑子里浮现每一个形容他主人卑鄙无耻的词汇,西蒙站在房间的中间,双手叉在腰上,深吸了几口气。

“你能做到,”他在心里喊,“你能做到。”

奶妈看到西蒙在努力控制自己,倒吸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她跪下来,把西蒙的手握在手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西蒙在冷静之前见到父亲会发生什么。“深呼吸,在你说话之前一定要想好你要说什么,如果你能控制住……”

“看来你还是这么溺爱这个孩子。”一个冷酷蛮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奶妈直起身子,慢慢地转过身去,她想对公爵说些恭敬的话,她要尽力把这个可怕的局面缓和下来,可是当她看到公爵,她的怒气又起来了。虽然西蒙长得像他,但是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先生,”她恶狠狠地说,“你真卑鄙!”

“你,夫人,被解雇了。”

奶妈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敢跟黑斯延斯公爵这样说话。”公爵吼道,“没有人。”

“国王也不可以吗?”西蒙嘲笑说。

公爵转过身来,他没有注意到儿子话说得很清楚,“你……”他低声说。

西蒙点了一下头,他总算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很短,他不想碰运气,正常情况下他可以连续几天不结巴,但现在……

公爵盯着他看,感觉他是一个婴儿,一个弱智婴儿。

他的舌头又变得又粗又硬。

公爵冷酷地一笑:“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孩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关系,西蒙,”奶妈愤怒地瞥了公爵一眼,低声说,“别让他干扰到你,孩子,你能做到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鼓励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西蒙来这里是要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而奶妈却把他当婴儿看待。

“咋啦?”公爵嘲弄道:“你的舌头被猫咬了?”

西蒙紧绷的肌肉发抖起来。

父子两对视了一会,公爵低声对西蒙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有你,如果我再见到你,希望上帝能帮帮我。你是我最大的失败。“最后公爵骂了一声,大步朝门而去。

“大人!”奶妈气愤地说,“这不是跟孩子说话的方式。”

“把他从我的眼前带走,”他朝奶妈啐了一口,“你可以保住你的工作,只要你不让他靠近我。”

“等等。”

听到西蒙的声音,公爵慢慢地转过身来,“你说了什么?”他慢悠悠地问。

西蒙用鼻子深吸了三口气,他的嘴巴紧闭,他强迫自己松驰下巴,舌顶上颚,努力找到说话的感觉,就在公爵正要打发他走的时候,他开口说:“我是你儿子。”

西蒙听到奶妈松了一口气,父亲的眼里也流露出从未见过的神情,差不多是骄傲的神情,虽然不多,但是给了西蒙一丝希望。

“我是你的儿子,”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一些,“我不是……”

突然,他的喉咙卡住了,西蒙顿时慌了。

“你能做到,你能做到。”他在心里默念。

但是他喉咙发紧,舌头发粘,父亲的眼睛开始眯了起来……

“我不是……不是……不是……”

“回家去吧。”公爵低声说,“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西蒙感受到了父亲的拒绝,痛苦在他体内蔓延,直达心脏,仇恨涌上心头,从眼睛里冒出来,他发誓:如果不能成为父亲想要的样子,那就活成他讨厌的样子。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