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站在海边大块的礁石上。稀碎的阳光下灰色的海浪不停拍打着礁石壁,激起水汽和无数小水珠。呜呜的海风吹过来,刮在他的脸颊上。
蓝面对着暗沉沉的一色海天。昏暗的天空下站着他一人。
时间静静地溜走,蓝紧张的心弦纹丝不动。
忽然,茫茫的海平面上似乎有一叶舟出没,在浪花之中行驶,随着浪花摇摇晃晃。
蓝的眼睛瞪大了,终于才很迫切地望向那芝麻粒大的一点影子。
“阿爸,阿爸——”蓝用手握成喇叭的样子,急切呼喊着。那只渔船在海浪的作用下只能艰难地慢慢靠近岸,这段时间急得蓝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船好不容易靠了岸,蓝逆着风跑过去,破烂的衣衫随着风一振一振,露出掩盖的皮肉。
蓝和打渔的父亲回到了他们住的矮木屋。
昏黄的烛光下,蓝与父亲面对着面,伏在一张痕迹斑斑的小木桌上狼吞虎咽吃着。两碗饭顷刻间只剩了底,父亲端起碗,一线汤汁滑落,滴进嘴里,蓝悄悄地用舌头把碗舔了个干净。
可蓝还是饿。
半夜,饥饿像一只狼,吞噬着蓝的肚子。蓝无可奈何地起来,望着空荡荡的桌子出神。而后,蓝在门前最后望了沉睡打鼾的父亲一眼,关上破烂的小门迎风而去。
蓝撞着风,举步维艰。一只长龙长啸一声,从乌云中飞下来,抓起蓝就返回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