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倒了地上,身体竟然不觉得疼,麻麻的。几年前,进入初中军训,体力不支晕倒就是这个感觉。
心中绝望到了极点,我们的处境危险至极。
后来,我听程远口沫横飞讲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正因此,肖石——学校里的“叛逆者”,化身成了程远心中的英雄。
言归正传。在我晕过去之际,程远停止了对怪物的攻击,转身向我冲来。怪物紧随其后,把程远一下子提溜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程远嗷嗷叫,手脚胡乱扑腾。
“哈哈!小屁孩!偷东西还袭击我!”怪物一只手拎着程远,打着转儿,诚心逗弄。程远在它手里像只滑稽的小猴子。
“你这个怪物!可恶的怪物!……”程远被束缚,挣脱不开,口里开始胡言乱语。
怪物一下子僵住,松开了程远。程远见状,赶紧逃离。只是,刚跑出几步,又被怪物捉到了手里。
天旋地转,他被怪物摁到了地上。
“啪啪啪!”蒲扇似的大手不停地打在程远的屁股上。
“叫你叫我怪物!叫你叫我怪物!打的就是你!小小孩不会说人话!”怪物不承认它是怪物,恶狠狠地说。
程远无力反抗,只会呜呜地哭。
突然,怪物“嗷嗷”地叫了两声,迅速站起来。
“谁?出来!别藏头露尾!”
没有人!
程远见状,赶紧爬起来,往我的方向冲。可是,怪物好像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一次捉住了他,提溜在手中。
“出来!要不然我就打死他!”怪物怒吼。
“啪!”怪物一个躲闪不及,被击中头部,他再次松开了程远。
与此同时,肖石的声音响起,“跑!”
程远飞速跑向我。肖石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闪了出来,挡在了我们前面。
“你是谁?”怪物上下打量肖石,“他们是你什么人?”
“是我要保护的人!”肖石思索后说。
程远复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熠熠生辉,里面仿佛盛满了敬佩。
“看!肖大哥多好啊!姐!你一定不能用以前的态度对他呀!否则别怨我跟你绝交!”程远顺便警告我。我抿嘴笑着。
“偷东西还袭击别人,你确定要保护这样的人吗?”怪物诧异地问肖石。
“我相信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小远,你们是要做坏事吗?”肖石转过头问程远。
“没有!我们以为它是怪物,会捉走我们。所以想趁它睡着,先下手为强。”程远从肖石身后探出头,辩解。
“哼!你们是不是看手机,看电视看傻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怪物?我是怪物还会跟你们这么多废话!早就二话不说,冲上前先咬断你们的脖子,然后一个一个慢慢享用!”怪物说着,做出一个撕咬的动作,几近凶恶相。黑夜里看起来阴森森的,吓得程远把身体缩到了肖石的后面。
“贵姓?我——肖石!”肖石露出大白牙,客气地问。
“ 何文雅!”怪物闷声闷气。
“噗嗤!”肖石和程远都笑了。
“笑什么笑?谁规定我这样的外表不配有这样的名字?”何文雅没好气地反问,“别啰嗦了,还是看看你姐吧!”
我是被疼醒的。
何文雅说她搞过体育,经常会受伤,会点儿按摩技术,我的脚踝就这样被她“照顾”了。
“幸亏没有伤筋动骨,要不然麻烦大了!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何文雅说。
这里确实兔子不拉屎,关键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藏起来,黑自成一体,横行霸道,前后左右,无处不在。
一番商量过后,我们决定结伴而行,这样一来,就成了四人团队。头灯是个好物什,却不敢使用。它是充电的,这里没有电,用一点少一点。我们一致决定,万不得已再用。
小路在脚下,我们摸黑前行。
“生的火为什么灭了?找到原因了?”想到刚刚肖石的离去又归来,趴在何文雅背上的我忍不住问。
走在前方的肖石身体僵住,随即低沉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后边儿看看再说吧!”
“去!肯定有事儿。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隐瞒个啥?赶紧说说,咱们仔细打算打算。然后整点儿吃的,喝的,我都快饿死了!”何文雅跨出一步,窜到肖石面前。
“你还真是不怕事?别人想躲都来不及!”肖石转过头奇怪地说。
“怕也不顶用!还怕什么!只要吃饱喝足,我有的是力气!什么事情能挡住我?”何文雅拍着胸脯,刚发出豪言壮志,肚子就“咕噜噜”响个不停。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呃!我来到这里,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饿得太凶了!”何文雅尴尬地说。
谁也没有吭声,沉默着,我们都饿。若不是意外来到这里,有谁曾经饿过肚子?那个我们暂时回不去的世界里,父母给我们提供的吃食多到数不清。
“咳咳!知道我回去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吗?”肖石打破沉默。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坐在火堆旁,看不清面容。它应该先一步发现我。看到我往前走,起身飞快跑开。我追了上去,哪知它速度太快了,我追出去很远,也没有发现它。”
“男的,女的?”何文雅问。
“我怎么知道?”肖石怔住,随即道,“全身上下都黑的。对了!连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帽子。这个天气,戴帽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比我们更奇怪吗?”何文雅说,“我上一刻带着头灯去找奶奶,下一刻就走在田地里,然后遇到了你们!”
“我们从衣橱来到了这里!”程远插嘴。
“我从医院来到这里!”肖石说。
“你说,刚才发现的那个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从那个世界来到了这里?”我说。
“那可不一定!”肖石皱着眉头沉思,“那个人,跑起来,跟飘似的。说实在的,我胆子挺大的,追赶它的那一刻,心里忐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