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林奕含
29个想法
第一章 乐园
某些叙述有点刻意,有一些国内某畅销书作者的感觉。。
>冷风像一个从不信中医的人在遍尝西医疗法而无效之后去给针灸了满脸。
>> 有的人戴眼镜,仿佛是用镜片搜集灰尘皮屑,有的人眼镜的银丝框却像勾引人趴上去的栅栏。有的人长得高,只给你一种揠苗助长之感,有的人就是风,是雨林。
>> 她们用一句话形容她们与伊纹的共谋:“青春作伴好还乡。”她们是美丽、坚强、勇敢的伊纹姐姐的帆布,替她遮掩,也替她张扬,盖住她的欲望,也服帖着让欲望的形状更加明显。
>> 这是说,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最接近基督理型[插图]的人,是因为某种因素而不能被社会化的自然人,也就是说,只有非社会人才算是人类哦。
>> 这是说,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最接近基督理型[插图]的人,是因为某种因素而不能被社会化的自然人,也就是说,只有非社会人才算是人类哦。
非敏感不能读
>思琪静得像空气,也像空气一样,走近了、逆着光,才看见里面正摇滚、翻沸。
“你为什么哭?”“怡婷,如果我告诉你,我跟李老师在一起,你会生气吗?”“什么意思?”“就是你听见的那样。”“什么叫在一起?”“就是你听见的那样。”“什么时候开始的?”“忘记了。”“我们妈妈知道吗?”“不知道。”“你们进展到哪里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天啊,房思琪,有师母,还有晞晞,你到底在干吗,你好恶心,你真恶心,离我远一点!”
第二章 失乐园
>> 许伊纹就是这样:蝴蝶!新娘子走过她们这一桌的时候,红地毯两侧的吹泡泡机器吹出泡泡。她们仿佛可以看见整个高广华盖的宴会厅充满着反映了新娘子身影的泡泡。千千百百个伊纹撑开来印在泡泡上,扭曲的腰身像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千千百百个伊纹身上有彩虹的涟漪,慈爱地降在每一张圆桌上,破灭在每个人面前。
>> 有一种人,像一幅好画,先是赞叹整体,接下来连油画颜料提笔的波浪尖都可看,一辈子看不完。
>> 英文老师不会明白李国华第一次听说有女生自杀时那歌舞升平的感觉。心里头清平调的海啸。对一个男人最高的恭维就是为他自杀。他懒得想为了他和因为他之间的差别。
>> 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 那点头全是心有旁骛的人所特有的乖顺。那眼神是一个人要向心中最污潦的感性告白时,在他人面前所特有的清澈眼神。
>> 两个人眼睛看着荧幕,感到全新的呆钝。那是聪明的人在遇到解不开的事情时自觉加倍的呆钝。
>> 意思是人只能一活,却可以常死。这些天,她的思绪疯狂追猎她,而她此刻像一只小动物在畋猎中被树枝拉住,逃杀中终于可以松懈,有个借口不再求生。大彻大悟。大喜大悲。
>> 一想到老师,房思琪便想到太阳和星星其实是一样的东西,她便快乐不已,痛苦不堪。
>> 伊纹看起来好意外,是寂寞惯的人突然需要讲话,却被语言落在后头的样子,那么幼稚,那么脆弱。
>> 初一的教师节以后她从未长大。李国华压在她身上,不要她长大。而且她对生命的上进心,对活着的热情,对存在原本圆睁的大眼睛,或无论叫它什么,被人从下面伸进她的身体,整个地捏爆了。不是虚无主义,不是道家的无,也不是佛教的无,是数学上的无。零分。
>> 她们是一大一小的俄罗斯娃娃,她们都知道,如果一直剖开、掏下去,掏出最里面、最小的俄罗斯娃娃,会看见娃娃只有小指大,因为它太小,而画笔太粗,面目遂画得草率,哭泣般面目模糊了
>> 伊纹笑了,笑容里有一种极其天真的成分,那是一个在人间的统计学天然地取得全面胜利的人才有的笑容,一个没有受过伤的笑容。“要喝咖啡或茶吗?”“啊,咖啡,咖啡太好了。”伊纹笑眯了眼睛,睫毛像电影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扇子。毛毛心头凉凉的,是屋外有冰雹的凉,而不是酒里有冰块的凉。那么美的笑容,如果不是永远被保护在玻璃雪花水晶球里,就是受伤。
>> 这美真孤独。美丽总之是孤独。在这爱里她找不到自己。她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是根本没有人的孤独。
>>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感觉这沉默像在一整本《辞海》里找一片小时候夹进去的小手掌枫叶,厚厚的沉默,翻来覆去的沉默,镶上金边的薄透圣经纸翻页的沉默。
>>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所谓教养就是受苦的人该闭嘴?为什么打人的人上电视上广告广告牌?姐姐,我好失望,但我不是对你失望,这个世界,或是生活、命运,或叫它神,或无论叫它什么,它好差劲,我现在读小说,如果读到赏善罚恶的好结局,我就会哭,我宁愿大家承认人间有一些痛苦是不能和解的,我最讨厌人说经过痛苦才成为更好的人,我好希望大家承认有些痛苦是毁灭的,我讨厌大团圆的抒情传统,讨厌王子跟公主在一起,正面思考是多么媚俗!可是姐姐,你知道我更恨什么吗?我宁愿我是一个媚俗的人,我宁愿无知,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 那种小调的痛苦其实与幸福是一体两面:人人坐享小小的幸福,嘴里嚷着小小的痛苦——当赤裸裸的痛苦端到他面前,他的安乐遂显得丑陋,痛苦显得轻浮。
第三章 复乐园
>> 诚实的人是没办法幸福的
>> 刘怡婷顿悟,整个大楼故事里,她们的第一印象大错特错:衰老、脆弱的原来是伊纹姐姐,而始终坚强、勇敢的其实是老师。从辞典、书本上认识一个词,竟往往会认识成反面。她恍然觉得不是学文学的人,而是文学辜负了她们。
>> 在圆桌上,每个人都同时有做客人的不负责任和做主人的气派。
书评
>> 诱奸主题并非乏人问津。歌德、纳博科夫或哈代
>> “对文学的追寻同样也是逃入监禁状态的一种画地自限”[插图]——宁乔艾玲在分析文艺少女时,一度直指要害。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 当用到幸存这个词时,仿佛都是在描述一种屠杀,像是校园枪击、恐怖攻击等。我害怕使用这个词,不是因为它太大而失真,而是从整个社会的谋害中活下来,除了幸存,没有更好的字眼,太确实,让人害怕的确实——身为一个女人,想逃避的确实。
点评:5/5
在26岁的最后几天里读了
作者永远停留在26岁的书。
阅读期间曾在知乎一篇篇地翻阅林奕含相关,结论是喜欢,因为干净,纯洁,敏感,细腻。26年的生命或多或少都看过了一些“世界的背面”,26年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从不是外部的衡量标准所说的那样:是容貌,是财富,是名气,是职业,是家庭,是背景...人和人的根本不同只在于灵魂。
真诚的人注定受苦。林奕含注定一死才能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