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美可能是痛苦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因为人生总有痛苦,但是,我觉得文学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所有的痛苦变丑,而是变美。
这里面有“美”“痛苦”这几个关联词,还有一个“境界”。
文学是能提升人的境界的。
有一个作家说,我有的时候的确对生活不恭敬,那是因为我渴望生活更神圣。那么你写正面是否意味着你对生活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不是的。我的作品里有时候也对生活不恭敬,那是因为我渴望生活更加神圣。我说温暖的力量是强大的,是更不容易的力量、向善的力量,穿越了沉沦以后上升的力量、提升的力量,这需要更大的勇气,需要更高远境界。
文学的源泉就是对人生不气馁,我觉得我们应该对生命怀有喜悦,对未来寄予希望。对人和自己生命力的信心、面对世界的信心,文学如果失掉了这些,我觉得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个世界是痛苦的,文学要发现这种痛苦。文学不是麻痹人心的,而是要在痛苦中指出痛苦,还要有绝望中的希望。所以伟大的文学应该是直逼人性的,而且应该具有对时代和社会的超越性的特征。
好的文学要关注人类,关注人性的含量、审美和创造,好的文学也应该是人类思想最重要也最宝贵的活动之一,能够代表作家所处时代对人性认知的最高水平。
那些优秀的文学无一例外,都能够表现它的民族最有生命力的呼吸、它的时代最本质的情绪,也应该能够代表它所处时代的最高的想象力。
文学应当有力量惊醒生命的生机,弹拨沉睡在我们胸中尚未响起的琴弦;文学更应当有勇气凸显其照亮生命、敲打心扉、呵护美善、勘探世界的本分。
文学最终是一件与人为善的事情。
小说写作的过程,也是写作者养育笔下人物成长的过程。同时。写作者通过这创造性的劳动,日复一日地消耗着也迸发着自身生命的生机。文学艰辛的魅力就在于此。
进步何其难,我唯有老老实实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