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孟小熙十八岁之前的喜欢都给了唐深。
她说:遇见唐深她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喜欢到奋不顾身,以至于曾经的那段青春里,满满地都是唐深留下的痕迹。
第一次见唐深的时候,孟小熙就沉沦了。时至今日,她还记得当时唐深笑起来迷倒众生的笑容,一口整齐健康的牙齿洁白得能做田七广告,让脸皮向来很厚的孟小熙竟然第一次不争气地脸红了。
当晚,孟小熙在自己泛着淡淡薰衣草清香的复古笔记本上留下了一段文字: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只是一个瞬间便能决定的事情,突然想写诗,想恋爱了。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初遇都是久别重逢,在孟小熙和唐深的这场初遇里,唐深刻骨铭心地镶嵌在了孟小熙17岁的青春里。
暗恋的种子以星火燎原之势在孟小熙心里落地生根,多希望它也能开花结果啊,孟小熙心想。
所有的暗恋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孟小熙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时光里上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是高二文理分科之后,开学报道的第一天,也是孟小熙暗恋开始的第一天。
孟小熙说,他一身白T恤,手里拿着两根扫帚白衣翩翩地向我走来,那一瞬间,我甚至忘了怎么去呼吸,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他的气息,我注定是逃不掉的。
02
沈从文说: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当时的孟小熙笃定地以为唐深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个正当年龄的人。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简单,唐深成绩优秀,五官俊朗,又是他们高二文科(3)班的班长,所以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他。
下课的时候,本班的女生会借口问数学题接近他,甚至外班的许多女生在去厕所的路上都专门绕道(3)班门口,只为了看一眼唐深。偶尔走在放学的路上,孟小熙也会听见前面一两个并排走着的女生小声谈论着高二文科(3)班的唐深怎么怎么样。
虽然嫉妒得有点难过,但谁让我喜欢的人这么优秀啊。每当听到其他女生们的小声讨论,孟小熙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为了像唐深看齐,孟小熙搁置了坚持了许久的画笔,比课本还厚的一摞儿言情小说也被送人,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一遍一遍地刷题,一道一道地纠正着做错的数学笔记。
年少时,我们总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努力变得像他一样好。
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本来成绩在班里后几名一直徘徊的孟小熙竟然有几次也能够排个前十。父母、老师还有身边的同学都感到十分惊奇,班主任也开始将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时不时表扬一下。
看着成绩单上两人的名字逐渐靠近的距离,孟小熙也会暗暗欣喜。但想到在班里一直稳居第一的唐深,孟小熙心想,还不够,我们的距离还是要近一点,再近一点,我还要更加努力,争取下次考试一定和唐深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03
孟小熙纠错时用的笔记本摞得像当初收藏的言情小说那么高的时候,成绩已经好的仅仅在唐深之后了。
老师同学们每次讨论唐深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提几句(3)班的孟小熙进步很快之类的话。孟小熙觉得没有比唐深和孟小熙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块儿更动听的赞美了,彼时的孟小熙已经高三。
真要说成绩变好之后,让孟小熙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老师调座位时为了照顾成绩好的学生,将自己安排在唐深的后面。
那晚,孟小熙在自己写满唐深的笔记本里又写下一段话:我们的距离在一点点靠近,我单单坐着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前后桌的唐深和孟小熙慢慢熟悉起来,关于唐深的点点滴滴,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记,就像模子一样烙在孟小熙的心底。
孟小熙喜欢看上课时唐深抬头认真听讲的样子,喜欢听下课后唐深睡着时轻轻浅浅的呼吸,甚至不自觉地模仿着自习课上唐深无聊时旋转黑色圆珠笔的动作……当时的孟小熙,多么羡慕那支黑色圆珠笔,因为它能够被唐深紧紧地放在手里。
时光不紧不慢地走过,高中三年的一切终于在高考的那个夏天落下了帷幕。孟小熙心想,这场长达两年的暗恋似乎该有一个结果了。
04
填报志愿的时候,知道唐深去了南方,心碎的孟小熙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靠近祖国东北边界的城市。她想,或许只有长远的距离和刺骨的寒冷才能控制住自己对唐深的思念,才能绝了自己想回头找他的念头。
孟小熙永远记得,毕业聚餐时,就在她决定将要表白的那个晚上,唐深拉着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孩一脸宠溺地走来,对一干子亲朋好友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林楚彤,理科(8)班的。顿时,打趣的笑声哄堂四起。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孟小熙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第一次喝啤酒的她最后是被同学送回家的。她也以为自己醉了,只是真正地躺在床上时却变得清醒无比,体贴的母亲给她端来一杯解酒茶,她一直没喝,只是抱着母亲一直哭……母亲以为她高考发挥失常,心情不好,没过多询问,只是一个劲儿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多年以后的高中同学聚会上,已经一双儿女生活幸福的孟小熙看着那个同样抱着一个小男孩的唐深 ,走到他面前,坦诚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谢谢你。
谢谢你曾路过我的青春,谢谢你让我变得更加美好。
唐深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什么,只略微点点头,笑了笑,转身便投入喧闹的人海里。
谁的青春不是这样,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白头到老,虽然我们的故事结局不美好,但还是感谢你让我变得如此美好。孟小熙在新的笔记本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