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加完周六的班,晚上冒着寒风跑到财大跟大神借了他的登山杖和背包,九点多回来的路上又约董小姐喝了一大碗儿香喷喷的羊汤,把自己准备的装备忐忑的发给领队大哥确保没缺什么硬件设施,躺在被窝里重温了俄国作家契科夫的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对好了早上五点起床的闹钟,准备好一颗砰砰跳动满怀激情的心,迎来了我的第一次朝台之旅。
(董小姐说,我整个人都冒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傻劲儿……)
说是六点十五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集合,我对了五点钟的闹铃,说是五点,一晚上又醒来多次,生怕自己睡太沉听不到闹铃错过出行。抱着自己“头可断,血可流,出门不能不洗头”的人生信条,五点起来洗漱,简单打扮,收拾好家,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出发。因为出门很早,时间富裕,空气清新,万籁俱寂,全世界都在沉睡,独自出发走在遥遥领先的路上,我喜欢这种感觉,边等着滴滴,边在小区院儿里赏景,早起的悠哉悠哉的感觉太美妙。
顺利来到集合地点,刚刚五点五十分,我竟然是第一个到的,整个路口空无一人,过了几分钟又来了一个背着很大背包的大哥,打过招呼,大哥说是从临汾来的,坐了一夜的车,五点多刚下火车,直奔过来,一会儿去爬雪山,顿时觉得好生佩服,肃然起敬。
大巴车司机师傅记错了接送时间,说好的六点十五分,结果六点四十左右才到达接送地点,和小伙伴们站在寒风凛冽的路口撇了半小时,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叔叔阿姨也陆陆续续出来了,还有穿着单衣薄衫大汗淋漓跑步的人,早上四点交接班的奔波在路上的出租车司机,这个城市又渐渐开始苏醒了过来,我们在她完全苏醒之前,离开了太原。
一路向北,眼看着太原离我们越来越远,和同行的老友说说笑笑,调侃生活,吐槽人生,突然觉得我们像越狱般逃离了这个束缚着我们的大牢笼。有次好友无意说起,这个城市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一栋又一栋,像是那么多小小的盒子,平均一个盒子就绑定了好几个人,就拿大多数的普通家庭而言,这个盒子要了爹妈大半条命,又扯上自己最好的三十年还房贷,突然开始怀疑,这个房子的意义何在。别说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就全中国的山山水水,都没去过,全中国五十六个民族的人,都没见全,我们就每天待在同一个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开始无止尽的还房贷,简直是作茧自缚。去的路上,又开始思索这个问题,这珍贵的、不可逆的、匆匆而逝的一辈子,到底该怎么活?
不短的路程,在认识新朋友、和老友相谈甚欢以及思考人生的享受中匆匆而过,在五台服务区稍作停留,我们的车开始盘旋在上山的路上。来到山脚下,由于前一天下雪,上山的路被交警叔叔交通管制了,我们的车停在山脚下稍作停留,好多驴友已经开始下车热身运动,我看到了一群闲庭阔步的牛,我盯着牛,陷入沉思,领导说过,什么时候心脏可以平静安稳,不再日复一日的奔跑,就像山间的牛羊那样徐徐前行……我今天看到了,其实,好像也挺简单。
稍事休息后,路痴的我,也搞不清楚是道路开放,还是绕道而行,我们开始上山了,盘旋的山路,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冰和雪,不过我相信,司机师傅既然敢来,就一定没问题,自己左右不了的事情,就别多想,尽管相信有能力的人,这个也是我的人生信条。就这样我们顺利的来到山脚下,开始了我们的朝台之路。
万事开头难,徒步第一步,便是一段枯木丛生的荒路,在领队不骚(不骚哥是此次旅行的领队,也是神灯户外CEO,人如其名,看起来也很憨厚靠谱的样子)的带领下,我们开始顺着一条似有似无的崎岖小径慢慢攀爬,感觉徒步刚开始我就遇上了瓶颈,由于没有经验穿的太厚,厚保暖衣裤、加绒卫衣、抓绒内胆加冲锋外套的穿法让第一段攀登的路,上的格外艰难,好在有好友相伴,不顾危险,一次次伸出援手,把我拉上山头。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攀爬,我们便走上了一条宽阔的大路,虽说是户外小白,但走这种路,我完全不在话下,就以我平常走路脚底生风的速度,我走的毫不费力遥遥领先。在这中间,我们看到了动物的脚印和粪便,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最前面的小伙伴还看到了一只傻狍子,可惜等到我反应过来,傻狍子已经被他们兴奋的尖叫声吓跑了。中间我们在一片开阔的雪地上狂欢、转圈、奔跑、打雪仗,冰冷而又鲜活的空气顺着呼吸道痛快地爬进肺里,不远处洁白无瑕的雪山尽收眼底,生活上工作中的压力和烦恼完全被抛之脑后,一群二十岁到四十多岁年龄不等的人肆意地笑着、闹着,大家仿佛又坐着时光机回到了童年。
一番玩闹和疯狂拍照后,我们继续攀登,朝着南台的方向出发。起风了,山上的风太狂野,是我喜欢的类型,哈哈,城市的风太可悲了,已经被高楼大厦束缚住了自由不羁的灵魂,相比而言,山上的风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扬起了积雪,吹乱了头发,拍打在脸上,刮歪了那些弱不禁风的瘦弱的人。我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低头、沉默、卯足劲儿,自顾自前行。就这样,谁能想到,徒步小白竟然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眼看着普济寺就在眼前,我们要登顶,一个穿蓝衣服的小哥,迈着不服气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赶超了我们。由于体力告急,再加上我也不是那种非要争个一二三的人,看小哥这架势也是非争个第一不可,本着成人之美的原则,我和好友,继小哥之后登顶,来到普济寺。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幸福,我战胜了自己。
来到普济寺,寺里的老师父把我们一行人领到客堂,一进门,一种温暖的幸福扑面而来,我觉得这个地方的温暖胜过我之前二十几年待过的任何地方,同行的伙伴好多都是资深驴友,自热小火锅都算不了什么,竟然还有人带羊肉烩面,我和好友拿出了自己带的泡面,加了各种肠和榨菜,又蹭了小伙伴们辛苦背上来的自热小火锅,简直是雪山至味,人间天堂。
吃过这一顿集盐分、糖分和热量于一身的饕餮盛宴,担心下去晚,回太原的路上结冰,我们开始匆匆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真的是这个道理,上山的路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我,下山秒怂,大概因为我向来恐高吧!有一段下山路极其险峻,路面和水平线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度,再加上白茫茫一片都是积雪,我心里有点犯怵。小心翼翼地走着走着,一直叮嘱好友离我近点,万一我摔倒,一定要挡住我别让我顺势滚下去。就这样谨慎前行,不敢有一丝松懈,遇到特别不好走的地方,也不顾我雪白的冲锋衣,一屁股坐到地上溜下去,尽管小腿发抖,脚趾很疼,胆战心惊地一步一步走,再长再险的路,总会有尽头,我又一次挑战了自己的底线,顺利下山。一路上,我们摘了顽强地矗立在山中的野沙棘,看过了永远不会结冰的山泉水,调侃了肉质一定很鲜美的留下牛粪的老牛,摸黑回到了大巴所在的地方。
坐在大巴上,感觉一天的行程如同做梦一样,早已忘记了好几周没睡过懒觉的遗憾,忘记了早上起来还总怕自己扛不住的头痛病,脑子里满是一望无际洁白无瑕的雪景,和仿佛重生般的轻松无比的心情。不知不觉,我们的车驶出五台,安全上了高速,想起妈妈下午打给我的好几个未接电话,我才赶紧给妈妈汇报了今天的行程,妈妈一脸惊愕地“教育”了我半天,我把它称之为“爱的教育”,我郑重地告诉妈妈,闺女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也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出行,以后的路老妈不在身边都得自己走,闺女会珍惜生命,也会不负韶华,不负妈妈给的自由。
上了高速,困的再也撑不住了,呼呼睡了一路,并且做了个很甜很甜的梦,梦里,我仿佛是只自由的小鸟,有很大的力量,能冲破牢笼,直上云霄……晚上到家已过十点,我把带回来的沙棘送给了辛苦的司机师傅,送给了家门口牛肉拉面家漂亮的小姑娘,做成了醪糟沙棘小汤圆带给了城市里可爱的同事们。晚上十一点,洗了个热水澡,泡了脚,敷了面膜,简单发了一条净化心灵的朋友圈,我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想起了前几天简押快贷放款时魏总讲给我的沂蒙山的黄桃和那里憨厚的人们,想起了驴友们兴高采烈提及的云南雨崩之行,想起了网友们推荐的号称“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想起了健哥的歌声里贝加尔湖畔的平静悠扬,进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