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推拿》讲述了名为“沙宗琪”的推拿中心里一群盲人的生活,影片用一个冷漠女声的旁白交代一些重要剧情,这种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体现了一种叙事的客观性,即影片没有用居高临下的同情悲悯的眼光去反隐这群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没有放大他们的缺陷,而是用平等的眼光呈现他们的细微的日常生活,以及他们在生活里的无奈、压抑、挣扎和苦闷,当然,他们的世界里也常有欢笑和满足。电影没有主线和主角,电影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思想,他们共同的名字叫做“盲人”,可是他们又都是独立的个体。生活在同一片黑暗里的他们从不吝惜给彼此一些帮助和关怀,小孔把自己最深的苦恼告诉金嫣,大家一起给手残废的都红凑钱,当沙复明在卫生间吐血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慌张地摸墙赶忙涌上前去,也不过是为了给在黑暗中格外无助的沙复明一点陪伴的力量……“沙宗琪”就是这群人的庇护所,因为他们在这里有手艺,有团体,他们就是这里的主流群体。这是个给他们温暖和关爱的地方。
除去盲人间普遍的友谊,个体间的爱情也是影片的鲜明主题。电影展现了好几段男女欢爱的场面,包括小孔和老王,以及小马和小蛮。小孔和老王像正常人一样欢爱,他们甚至缠绵得比正常人更加热烈。小孔一遍遍地告诉老王:他们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整体,即使彼此都是残缺的,可是整体终归会多一些力量。爱情与性爱是他们感知对方的方式,也是自我存在的确认。小马和小蛮的爱情来的猝不及防,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爱情什么时候在他们中间降临,同是边缘人,都被主流社会排除,一个是由于生理的缺陷,一个则受着社会道德的歧视,生活对他们来说都是黑暗的。于是他们在欢爱中忘却一切,对抗着这个让他们无能为力的世界。而在最初,小马是迷恋小孔的,尤其迷恋小孔头发的味道,这不仅是由于小马对性的幻想,更是因为他幼年丧母,所以对“嫂子”小孔就有了说不清的亲切感。小孔的气息甚至让他有了“眼睛”,他能循着小孔的气息准确无误地确定她的方位并找到她,也是在遇到小孔后,在电影中一直没有表情的小马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所以,爱对于这群盲人来说就是精神上最珍贵和最坚实的慰藉,如果没有爱,他们才真正生存在绝望的黑暗的深渊,而因为爱,他们彼此守护和依靠,逐渐有了对抗黑暗的力量。
另外,如果不是看过原著,我会像很多人一样弄不清里面的人物关系,甚至会产生无序的杂乱感。这种语焉不详的方式貌似是娄烨的一贯作风,而在这样一部盲人题材的电影里也许这种方式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