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争春,一朝秋来皆零落。
千载机关,刹那芳华做絮飞。
在城外的旷野,我看到了城。
那雾霭弥漫的城市,耸立着一攒攒的钢筋水泥。
生命,匍匐在这钢筋和混凝土之下。挣扎着,像一条虫,争抢着资本的片羽,遮挡住自己丑陋的形象。用资本抢来更多的资本,更多的资本。更多的资本!
于是不惜任何代价,他们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们依旧,依旧,就像模仿别人,就像模仿自己,就像模仿自己的父辈,就像给自己的子辈树立典范。
他们疯狂的掠夺,把地球打碎,打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燃烧其中的一块,用来从另一块里练出铁和黄金。又用铁做成磨,碾碎另一块,榨出里面的油。一部分油用来继续榨其他的碎片,一部分用来换取别人的黄金。最后一部分,用来驱动由金属缔造的长刀。
那长刀一只架在磨刀石上,当一个地区满足不了生存在这个地区上的人都时候,他们就要驱动这柄刀。
那刀,是工业的艺术品,是制造业的巅峰之作,是人类自取灭亡的捷径,是人类杀害他们同袍兄弟的不二之选。
他们扛着刀,杀死另一个地区的人,亦或者被其他人杀。
获胜的人再从死的人的尸块里榨出他想要的一切——黄金!黄金!黄金!
胜利者品尝着自己的战利品,准备重整衣裳,再次杀死下一个目标。
他们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他们手中的刀所向披靡,还有足够的油去驱动他们,他们甚至可以以此来威胁别人乖乖的剁下躯体献给他们。
大多时候他们还会穿上西服,系上领带,把刀收好,品上一杯coffee,来劝阻别人不要再残杀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神,自己掌握了自己和别人的命运。
是啊!多么伟大!他们用原子核的裂变来征服一切,用线圈旋转来搅碎敌人!他们是正义和邪恶的具象,是波塞冬和丘比特的结合。
可是他们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卑微的蛆虫。
他们自以高尚的灵魂区别于动物,但他们却匍匐在闪着金光的黄色金属上,吮吸着其中哪怕一丁点汁液。
他们是黄金的奴隶,黄金缔造了他们,指使着他们。
他们听从指示,并以此为荣。还炫耀的比较谁把自己的肚皮撑得更大。肚皮最大的人,将收获别人的赞扬和记载。
我也是这样一条蛆虫。
卑微,肮脏,龌龊,下贱。
企图私下一片黄金缠在自己的身上,来遮挡自己的罪恶。
我阴险,狡诈,贪婪,想方设法抢夺别人的黄金,来供养自己的肚皮。
大多时候,我撕碎妈妈的躯体,咬开爸爸的骨碴,从中汲取任何可能的东西。
我甚至不会有一丝丝愧疚。因为我知道,我在这么做,别人也在这么做,我以后也会被汲取,被榨干,被我的孩子咬碎骨头。
在这一个又一个的循环中沉沦,沉沦,沉沦!
这是生活?这是生活!
我的爷爷如此教我的爸爸,他又这样告诉我。
在这黄金驱动的循环里,没有人能逃脱。
有人哪怕有一丝丝的想法,都会被黄金发现,并带回来。
除了屈从,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