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牧场》

我作为一个南方人,读完《冬牧场》这本书,有一种全身冷得彻骨的疼痛感,书中牧民的生存环境和命运让我觉得特别揪心。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怎么能坚持得下去,恶劣的环境,繁重的劳动,病痛的身体,孤苦寂寞的日子,望不到头的苦难……

《冬牧场》

此书是一个汉族姑娘李娟,历时四个多月,贯穿一整个冬季进入一个牧民家庭,零距离的接触,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以女性的视角,用丰富细腻的笔迹记录下来的感动人心的杰作。

通过此书,让世人了解因为土地的贫瘠使得哈萨克人不得不选择“游牧”这种艰辛动荡的生产生活方式,常年在广阔无边的大地上穿梭,从阿尔泰深山一直到天山北部,牧人们每年迁徙距离逾千里。年复一年屈从大自然的意志,南北往返,春天追逐融化的雪线北上,秋天又被大雪驱逐南下,不停地出发,不停地告别。那一幕幕的场景让人看了很是心酸,这样的荒野,什么样的挫折都得接受,什么样的灾难都得吞咽。

茫茫大漠中的地窝子

最冷的时候,雪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荒野,越来越厚,越来越硬,羊再也无法扒开这样的雪觅食了,一个个前蹄扒得血淋淋的,但实在太饿了,还是得继续扒,大部分的羊都是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中陆陆续续相继死去的。有人形容新疆有多冷有多冷的时候说:尿尿时要拿着一根棍子一边尿一边打,否则就会尿出来一条冰棍。

出去觅食的羊群

羊一生的命运走向是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种,冬天孕育——最后冬宰。羊的一生是牧人的一年,在外人看来真不忍心看着一只活生生的羊就这么残忍的被杀掉,只好找一种理由来互相安慰:你不因罪恶而死,我不为挨饿而生。

高寒的天气最磨损人的健康,男人常年暴露在野外牧羊,女人艰辛繁重的劳作,一整天忙于清理牛棚羊圈、背雪、烤馕、赶牛、绣花等等,哪怕只是外出几公里找雪背雪回来解决一家人用水问题就已经把人累趴下了,所以这种辛劳再加上缺水缺电缺食物,导致夫妻俩人满身的病痛,当疼痛难忍时,整天把阿司匹林和去痛片当饭吃,一天吃四五遍,想想都特别恐怖!

外出找雪

温情是一家人苦难生活的强大支撑。居麻一家人生活虽苦,但苦中作乐,共有四个孩子,其他三个在外读书,留下加玛一个女孩在身边帮忙,极度溺宠,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赖进爸爸妈妈的热被窝里撒娇。一对夫妇年过半百,男人一时百无聊赖会一跃而起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着在忙活的老婆,大声说:“我的老婆子啊,你还爱我吗?”老婆子就会顺势转过身来回抱他,然后紧紧依偎黙默无语数分钟。有时放了一天羊回来,心情好时远远看见老婆子在沙丘上等候立马飞奔过来抱起说:“我的老婆子啊,我已经8个多小时没见到你了。”俨然久别重逢的样子,其实是一整天没说过话了,挨饿受冻难耐极了。平时互相打趣、捉弄、体贴和安慰就更是少不了的啦,除了喝醉酒耍酒疯让人憎恶之外。

居麻也有风趣幽默无厘头的一面。

作者问:“有的羊有角,有的没角,为什么不一样呢?”

答:“因为不一样,所以有的有角,有的没角。”

问:“远远地方的马、牛、骆驼,小得只剩一个小黑点了,你们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哪个是骆驼,哪个是马,哪个是牛?”

答:“因为尾巴长的不一样。”

……

生活如此单调寂寞,不添加一点色彩怎么活?!

总之,人类能够在这种零下四五十度巨大的寒冷中,在无际的荒野和漫长的冬季中,用双手努力撑开的一幅幅生活画面既温暖又感动,既无奈又坚强,既孤寂又丰富,既自私又友爱,既贫瘠又深沉,既无望又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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