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打在他的脸上。
车突突乱响,霹雳哐当。“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是孩子他爸爸了。”我坐在车后看着他的背影胡思乱想。是啊,我都这么大了,这么些年我始终都像个羽翼未丰的孩子般,而他始终都是那个给我一片天空的英雄。抓着手中的行囊,我想起了过的时光……
那年初夏,阳光已经有些炽热了,回家路上却安静得出奇。鸟儿也似乎被晒晕了头脑,安安静静地同睡去了般。脑子里乱乱的,有点害怕,害怕他那威慑力十足的一脚两巴掌。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好好着球突然跳起来去抢球,怎么就把别人门牙顶下来了。我该怎么和他说明呢?
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修理那辆年代极其久远的三轮车。他满头大汗,满脸都是油,像一个刚刚挖煤刚下班的挖煤工人,脸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毛烘烘的,两只胳膊甩着扳手,手上的青筋尽显,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摆好下来了,他才缓慢讲目光移向我“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学校假期啊”他平静得询问。我支支吾吾地说“惹,惹事了,把……俺……俺同学的门牙顶下来了。”
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修理那辆年代久远的三轮车,他满头大汗,满脸都是油。“班主任……让你明天去一趟!”我嗫嚅着心里面虑虑的。他曾经不止一次教训我,别去做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我畏畏缩缩地小心询问“您啥时候去啊”,他似乎找到了修车的门路,动作麻利多了。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不停给我添菜加饭,我战战兢兢一点一点慢慢嚼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在旁边自顾自地吃着。第二天一早,妈妈忙碌着给我做饭,送我上学,而他一直沉沉地睡着。我不知道他啥时候去的学校,也不知道他在办公室有没有被刁难或者讽刺。
那天他刮了胡子,处夏的阳光也格外亮丽,照着他干净稳重面庞。我只记得,他超级帅气。那个安静的夏天悄然过去,如今,我抓起行囊要 去做一个高飞的风筝,昨晚,妈妈给我包里添加各种零食,重复着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唠叨,他静静地嗑瓜子,看电视,时不时冒出那么一句,别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哈,忘了可没人给你送了。我囔囔着要换书包,因为陪伴我多年的书包经历过多的沉重——拔丝了。妈妈抱怨我说得晚,又重复起节俭的话,早上起来,我一眼就看到了书包缝上了那一针一针让这个破旧不堪的书包有了当初新买时的模样。我扯了扯还挺结实,临出门时看到坐在一旁的父亲指头多了些许小红点……
“ 霹雳哐当 ” 我转回神来。车依旧铛铛作响,他依然冷峻严肃,坐在车上仿佛十年刹那一瞬从耳边悄然划过。我抓起行囊,背在身上沉甸甸的,是父亲的期盼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