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人》——岁除

四川人在台北的一桌年夜饭。

铜火锅,配上一盆毛肚,一盆腰花,两盘羊肉片子,各式的四川泡菜,再来一份热乎乎的蚂蚁上树。

刘营长,刘营长的太太,赖鸣升,他们都操着一口流利的四川话。

闭上眼睛,这样的画面总让人觉得这是在成都的某位人家。

处处都是四川的细节,却处处又在提醒这是在台北,可以说是一场异乡人的聚会。

随着民国一起长大的赖大哥(赖鸣升)参加过著名的“台儿庄”战役,现在退役之后是医院厨房里面的买办,他戏称自己为“伙夫头”。

在战火纷飞的记忆里,比起年轻人听到“台儿庄”三个字时眼里心头泛起的荣光,赖鸣升心里更多的是马革裹尸,流血牺牲和九死一生。

“头一晚醉的倒下马来,第二天照样冲锋陷阵。”

“胸膛右边赫然印着一个碗口大,殷红发亮的圆疤,整个乳房被剜掉了,塌下去成了一个坑塘。”

“只见火光一爆,他的头便没了,他身子还直板板坐在马上。”

“我那匹走马炸得肚皮开了花,马肠子裹我一身。”

他经历过战争的残酷,经历过死亡的恐惧,也经历过快意恩仇,醉卧沙场.......

赖鸣升在仕途上并不顺利,三万的退役金也被寡婆子骗去了两万五......

但是他身上依旧带着四川人火辣豪爽的心性,也不知是四川让他对生活没有绝望,还是他用四川滋养的性格在遮掩心里的失意......

只知道他觉得一生至此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再去稀罕,唯有.....

"老实说,老弟,就剩下几根骨头还没回老家心里放不下罢嘞。"

唯有乡愁。亦不止乡愁。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盼两岸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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