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年的寒假将会如此不同。一开始政府宣扬出门戴口罩时,家里的长辈依旧不以为然,甚至电视上也有报道小区仍然在聚众打麻将等类似新闻。但随着患病人数不断上升,感染范围不断扩大,大家先是懵懂居家,看着新闻,发现国家的隔离举措越来越多。今天报道武汉物资短缺,明天发现自家小区发放通行证。大家慢慢也认清了,这次新冠肺炎病毒不同于以往的流感,这是一个持久的事件,一切才刚刚开始。
疫情爆发期,是国内信息焦虑上升期,随着网课的开展,开学似乎也变得遥遥无期。在家的时间长了,代表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也随之增多。总结一下这段时间在家和父母相处的状态变化:第一阶段,我们还可以和平相处,各自忙碌。但随着焦虑的情绪积攒起来,并且开始产生小矛盾就会步入第二个阶段,那是“两看相厌”的阶段,彼此看不惯对方的言语行为。再到最后两方互相磨合,找寻到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在疫情初期,大家的心情大多还比较平静。但随着战线的拉长,宅家的无趣,给我们情绪上带来了很多负能量,在双方情绪都很低落的情况下,我与父母就很容易产生摩擦。大多数人都会经历和父母吵架,无论是什么年龄段。在疫情期间有一部叫《囧妈》的电影,在电影里我们或多或少可以看到自己和父母的相处模式。其实很多家庭矛盾的产生都是因为“你以为,也认为我也是这样认为”我们总是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对方身上,不顾对方的情绪,导致了双方进行了无效沟通。例如出门戴口罩的这件事,我与父母不止争吵了一次,我认为戴口罩是为了防疫,他们应该也要出门戴口罩,但他们拒绝戴口罩,并且责怪我大惊小怪。从此我对他们也标上了固执浅显的标签,并带着这种潜在印象去跟他们进行下一次谈话。谈话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带着这种印象,我自顾自的向他们输出我的看法,没有带上我的“耳朵”,没有去探索他们不愿意背后的原因。其实冷静想一下,父母不愿意戴口罩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输入信息的渠道有限,而且各自劣质公众号的谣言四起,跟我们年轻一代的信息不同步。在他们的信息认知里,这次的疫情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足以引起重视。解决的方法就是让大量的权威信息流入他们的认知里,转发大量疫情人数增长危害等消息。不断地重复,父母也就潜移默化的认识到此次疫情的严重性。纵观疫情期间与父母的矛盾,大部分原因都出在沟通上。为了学习如何与父母有效沟通,我阅读了一本《非暴力沟通》。这本书教会我要清晰明了的跟对方传递自己的需求,以“我感到....(感受)因为....(客观事件)我希望.....(对方怎么做)”这种基本句式不仅可以让我们思考自己的真实需求,也可以来共情别人的内心需要。
在与父母的日常交往中,有意识地使用非暴力沟通法,可以很好的解决大部分的家庭矛盾。日常少了争吵,就会有另一种角度去平静的观察我们的父母。自小学以来,父母工作,美术集训,文补住宿,大学离家的因素导致我已经鲜少有这么多时间观察我的父母。对比以前,那个可以高高把我举过头顶的父亲已经不再健壮。一次饭后,我一时兴起想和父亲较量一下扳手腕,我以为我会输或者会赢得很艰难。但比赛才开始十秒,我就成功扳倒父亲的手腕。但胜利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喜悦,更甚的是震惊和苦楚。我在好好长大,不断前进,但我却忘记回头关注那两个送我起跑的人。他们的手臂不再向从前一样有力,也有了他们拧不开的瓶盖,提不动的东西,从前的我从未注意,在我的印象里他们还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但感谢这次疫情给我的机会,让我转换角色,承担起帮他们开瓶盖,拎东西的责任。让我感触的不止是父母的身体变化,也有他们的心理变化。他们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严厉,现在的他们似乎更像孩子。会因为不会玩某个软件,一遍一遍的呼叫我;会故意脚步放轻走到我身后吓唬我。一开始会不耐烦,但我有一次看到我拒绝回答母亲的提问时她流露出失落的神情,回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一遍一遍教我识字教我讲话。从此我就尽量详细耐心的回答父母的每一个小问题。父母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父母都不会离开我们。但也因如此,我们常常会向父母展现自己最尖锐的一面,往往不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就像一根根针,不断攻击我们的父母。掌握正确的沟通方式,耐心倾听,听到对方的言外之意,用行动去包容父母的“不成熟”。
因为这次疫情,我们陪伴家人的时间被拉长了,我会看到那些平时没来得及发现的事情。父母的听力不再像从前一样灵敏了,一句话可能我需要讲好几遍他们才可以听清。父母的头发多了好多白发,可能还需要我帮着他们染黑。父母变得不再有力,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如果你有和我一样的经历,请不要嫌他们烦,他们只是老了。父母渴望靠近我们,正如我们小时候依赖父母一般。父母渴望与我们交谈,正如儿时我们对父母述说的幼稚行为。那些小举动,那些小成长,在他们心里,都是被视若珍宝的。我们长大了,父母却老去了,那些头发里的白色,是岁月的痕迹,那爱笑的脸庞有了皱纹的痕迹。等春暖花开之际,再次牵起他们的手,一同沐浴阳光,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