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海蓝蓝_bf599
余东,自娘胎生下来,就带着残疾,他的右脚没有脚后跟,因此,走路时总有点瘸,开始他为此很难过,难过到几乎没法接受。
时间长了,许多不能接受的事情,也只得接受,没得选择。
有这副身板,还不算,上天还赐给了他一对体弱多病的父母,他常常唏嘘,唏嘘命运的不公,唏嘘也只能是唏嘘,改变不了什么!
他有个姐姐,余秀莲,却很健康,高大结实,比他大五岁,在他还未成年时,就嫁到邻乡去了,走近路,只用翻过两个土岗子就到了。
家贫,父母又羸弱多病,没给两个孩子念什么书,姐姐念完一年级,就辍学在家,帮父母做农活,余东也只念完小学毕业。加上自己又有残疾,余东的婚姻就成了个老大难。
下村有个女孩,叫宣冬梅,有点智障,还有个癫痫病,时不时的就会发作。父亲过世,母亲偷偷改嫁了,从没有回来看过她,独留下她一个人,靠政府救济养活着。
余东有个大伯子,是杀猪佬,嘴皮子厉害,四乡八里的收猪卖肉,都认识他,他又是个热心肠的人,经常给别人说媒,说一个,成一个,时间久了,就被当地人奉为月老。
大伯子考虑到余东的家境问题,要娶一个出挑的媳妇,是痴人说梦。为了给他家延续一房香火,就决定把宣冬梅说给余东做媳妇。
余东父母觉得,凭自己的家境,能娶到一房媳妇就不错了,也就欣然接受了,还千恩万谢他们的这位至亲房大哥。
“大伯,爸妈,我不乐意这门亲事!”
在他大伯子来说媒时,余东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三位”长辈异口同声地问他。
“我家本来就这么不景气,再娶个那样的媳妇,怕是两辈子都爬不起来!”余东难过的说。
三位长辈一听他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
“东东,正因为你们这样的家境,稍稍有点优势的女孩子,都不会同意嫁过来,再说,谁家嫁女不是要一笔丰厚的彩礼,这以蔚然成风,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你家拿什么,上人家正常的姑娘家去提亲?大伯理解你的心情,心疼你,虽不忍心把这话讲出口,怕伤着你,但这就是事实,没办法,孩子!”大伯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
余东父母没吱声,也没得吱声。孩子和大伯子说得都在理。况且,大伯子说得还那么现实。
余东心理有数,觉得大伯说的就是不容置疑道理,他只是心理太委屈,没法接受。可是穷人的选择就是没得选择,只能接受被选择。大伯子做主,选了一好日子,就是过完春节,正月初六,把宣冬梅接来,办上一桌酒席,村子里男人们一起过来喝酒划拳,算是完成了这桩婚事。
余东从前两年开始,在姐姐的接济下,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蹬着到处拾饮料瓶子和纸板,有时候,有点小本钱,也收些破烂拿去卖,一天几十块钱,也能维持全家人生计。
现在有了媳妇,几个月过去了,媳妇又怀孕了,他更吃苦卖力。
那个他并不满意的媳妇娶回家,也能帮他爸妈适当的做些农活,拔拔草,散散肥料都行,他妈洗衣做饭媳妇还能打打下手。
日子虽像甲壳虫一样,爬行着往前过,凑合着,也还算其乐融融。
第二年六月份,他们家添了个大胖小子,乐坏了全家人。
父亲有肝炎多年,都成了腹水,为了这个家,一直支撑着,不停歇地干活。母亲天生哮喘,还没干点活就支撑着腰,呼啦啦地喘着粗气,常年一脸浮肿。
宝宝刚满四十天,余东母亲服侍儿媳妇,犹如劳累,心率衰竭,撒手人寰。一个月后,父亲也过世了。两位老人临走时,大慨是看见了孙子出生了的缘故,脸上不但没有痛苦,反而带着微笑,一脸幸福地离开了人世。姐姐姐夫和余东一起,在乡里乡亲的帮助下,料理好了父母的后事。
余东照常去拾破烂,收破烂,拿去卖。
以前,父母在时,父母帮着媳妇照看孩子,现在父母都没了,媳妇有癫痫病,一个人带孩子,他还真不放心,但也没办法,儿子吃母乳,他总不能天天把媳妇和儿子拖着到处跑吧?!
宝宝四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他回家时,乡亲都围在他家破房子门口,他吓得心理蹦蹦跳,生怕出了什么事,他剥开人群,进屋一看,媳妇正抱着儿子大哭,一看儿子脸色,余东吓得浑身哆嗦。原来,他媳妇在喂奶的时候,发了癫痫病,把他宝贝儿子压倒在身下,等媳妇十几分钟后缓过气来,抱起儿子来,儿子已经没了体征。余东看到这一切,崩溃得跪倒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哭爹喊娘,好不伤心。
这事过后,余东依旧做自己的营生,放媳妇在家,随她自己干什么就干什,自己买些馒头大饼,干面条之类的粮食,让媳妇自理过日子,他则还是早出晚归。
往后的日子,媳妇又接连怀过几胎,都因为癫痫病发作时,滑胎了。村妇联看这样总不是个事,会把他媳妇身体拖垮的,征得余东同意,给宣冬梅上了环,不再让她怀孕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二人世界,平淡又无奇。
第三年四月十八日黄昏,他正蹬着三轮车往家赶,经过一个初高中都有的学校,大门口墙根,那里有几个垃圾桶,桶旁边有个包裹,他拾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仔细一看,是个毯子,揭开毯子,里面有个婴儿,小眯缝眼,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很胖。他将周围看了又看,没有人,他大声喊,问是谁家宝宝,根本没人理他。天都要黑了,他只得把三轮车上,卖掉后又捡来的纸板挪到车箱后稍,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放在靠他近的前边车箱里,带回了家。
回到家,余东停好车,轻轻抱起宝宝,高兴得小跑到媳妇面前,打开包裹给媳妇看,宣冬梅自从失去儿子后,都没有开心过,这回一看见有个孩子,高兴得都哭出来了,抹着眼泪问从哪里来的,余东把经过讲了一遍,宣冬梅发现孩子右则有个纸条,拿起来给余东看,余东就着不是很亮的电灯泡,念给宣冬梅听:丫头属牛,四月十八日,早上八点出生,为了让孩子有口饭吃,给小牛取个名字,叫苗苗。愿捡到的善心人能养大我宝宝。就这些字,也没有孩子父母,和孩子的姓,夫妻俩从纸条上知道了是个女婴。余东拿来笔,在纸条上,“苗苗”二字之前,直接写上了个“余”字,这余苗苗从此就是他余东和宣冬梅的宝贝女儿了。
这次他不敢将女儿独自留给媳妇带了。他找来一个提篮,弄掉手提的部分,做成一个简易摇篮,放在三轮车上。每天他起得很早,熬好粥,和媳妇一起,喂饱女儿,他们自己吃饱,然后把女儿放在篮子里,卖些廉价的宝宝奶粉,和一个奶瓶,带着,每天拖着女儿早出晚归。孩子饿了就上人家去讨点热水,搅奶粉,喂孩子喝。小苗苗脸庞饱满,看着肉多,其实是骨架好,身上瘦得皮包骨头。回家后,夫妻俩一起煮饭喂孩子吃,有时候蒸煮些蛋糕子给孩子补充营养,好不开心,余东总觉得是上天眷顾他们,为他们送来一个小公主,两个人把苗苗视为掌上明珠。
有了小苗苗,他两日子不再是挨着过,天天过得开心,踏实。
苗苗在父母的呵护下一天天地成长,快两岁的时候就会喊爸爸妈妈了。听着女儿糯糯的呼唤,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却甜得如蜜糖一样浓,滴都滴不下来。苗苗除了坐在父亲三轮车里,剩余时间,不是被架在父亲的肩头,就是搂在母亲的怀里,从未受过委屈。
小小年纪就是个情商高手,每每父亲带她出去,她都知道把父亲收来或捡来的饮料瓶子,归类到蛇皮袋子里,把纸板叠好,等着父亲来捆。
晚上回家后,还知道帮父母打扫卫生,洗茶杯,帮妈妈在灶前塞柴火。
她就这样,被父母宠着,哄着,一天天过着快乐的生活。
苗苗七岁那年,父亲被查出了肝癌。基因遗传这东西,是所有生物逃不过的死结,余东就是遗传的他父亲肝不健康的基因,没办法。
换肝,对于穷人的来说,是天方夜谭,边吃药,边拖着,是下下策,也是唯一的选择。半年后,骨瘦如柴的他,再也拾不了破烂,收不了破烂了,靠政府接济着度日,在家休息。
眼看着宝贝女儿都过了能读书的年龄,余东忧心忡忡,他不是不想让女儿读书,每每带女儿到处跑,女儿看到别的小孩上学,那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神情,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让他的心放不下来。
钱他还可以想办法,这几年收破烂也有丁点儿的积蓄,就是想留给女儿做学费的!只是把女儿让媳妇管,媳妇根本管不好孩子的日常生活。他自己又没时间在家带孩子,照顾她上学。就这样,拖了一天又一天。现在到好,自己又病入膏肓,更谈不上让他的宝贝上学了。他有时候急得背着妻儿号啕大哭。却想不出半点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哭后心情更糟糕。
余东撒手走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乡亲们用手摸都合不拢,他是没法抛下,不能自理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幼女,为此,乡亲们看着他不瞑目的样子,无不潸然泪下。
出殡的时候,小苗苗全身披白,眼睛哭得肿成两条细缝。嗓子哑得再也发不出声音,父亲是她的高山,是她的一切。
如今父亲走了,她的世界一下坍塌下来,她太年幼,无力支撑。
母亲,在父亲走后,带着她漫无目的的生存着,有时候亲眼看见母亲发病,小小年纪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哭喊着,向邻里们求救。以前,只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病痛的一二。
父亲走后,念书更成了她的一个悬念,母亲自理都难。更谈不上给她念书了,她只得每天跟着母亲做些简单的农活,如拔拔草,给农作物施施肥,收割粮食,播种的季节,都由乡亲们帮忙料理。除此之外,乡亲们,还适时的送些吃喝穿的过来,帮她们母女过好没有一丝余温的生活,父亲走后,母亲更木纳了,几乎忘记冲苗苗笑,忘了还需要给宝贝女儿温存。只有女儿更加懂事的疼爱母亲,做农活时,每天提前回家给自己和母亲做饭。
九岁那年初夏中午,一起跟母亲下地干活的苗苗,提前回家做饭,本来她要母亲一起回家,母亲总是特别倔,不肯,她只得先回家,回来之前她交代母亲,一会儿就回来吃饭,她只煮点面条娘俩吃吃,很快就能做好的,母亲神情淡漠点点头。面都坨了,左等右等不见母亲,她只得赶到地里去喊母亲,可是经过路旁的大池塘时,她发现母亲有一只脚还竖在洗衣服的石跳板上,人全没进了水里,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把母亲拖上岸,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奔回村子,喊人救她母亲,乡亲们把她母亲拖上来时,人已经没气了,人们告诉她,她母亲是洗手时犯病了,栽进了水里。
姑姑和乡亲们一起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母亲走时,她没有像父亲走时那样哭得死去活来,她几乎吓懵了,哭不出来,小小年纪,无法承受一次次的打击。只是心里像被棉花塞得紧紧实实的,透都透不过气来。更别说哭了。
父亲在时,经常带她和母亲来姑姑家,姑姑人品好,又念姐弟情深,很爱弟弟一家人,日子过得再紧,也舍得买好吃好喝的款待她们一三口。父母特别恋姐姐,苗苗也爱姑姑。姑父姓梁,人也好,也疼爱她们一家子。可惜,苗苗八岁那年,也就是比苗苗母亲先过世一年。姑父食道癌,病得没有三个月就不能吃不能喝,离开了人世。姑姑余秀莲家有两个儿子,老大梁家喜,脸小人瘦,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两条腿又弯又细,站不起来,整个小学都是他妈背着跑来跑去的去上学的,在学校,上厕所都由老师同学们帮忙料理。
初高中路远,姑姑没法背来背去,只得辍学在家,由于这样,梁家喜性格孤僻,对谁都有些敌意,对苗苗也不例外。村委考虑到姑姑家实况,向县残联申请,县残联捐了个轮椅给梁家喜,让他在家行动放便些,减轻姑姑的负担。
“妈,带她来干嘛?”一进姑姑家门,梁家喜就不友好地问他妈妈。问话时,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敌意。梁家喜知道,舅舅舅妈都不在了,苗苗这次来肯定不会只是走亲戚那么简单,可能会长期住下来,这个家靠母亲一个人带他和弟弟都艰难,再添一个吃闲饭的,日子过得会更紧巴。他嘴上不说,心里很心疼他妈妈,怕他妈妈太劳累。姑姑摸摸他的头,只是温柔的一笑,没有回答他问题。姑姑的小儿子梁家旺,还没放学,上小学三年级。
都晌午十一点了,梁家旺一会儿就回来了,姑姑赶紧张罗着做饭,她煮了个肉烧土豆,炒了个青菜,土豆香喷喷的,青菜炒得青翠欲滴。让人看了都流口水,苗苗除了在姑姑家能吃上可口的饭菜,在自己的家都是凑合着过日子。她妈做不了好吃的,她爸忙,又不怎么会做饭。
梁家旺一回家,看见苗苗,就喊:“苗姐姐来啦”,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苗苗看着梁家旺虎头虎脑的样子,说话又亲切,好喜欢。
母亲刚过世,苗苗心里太难过,嘴里泛着苦味,吃饭没一点味口。盛了一口口饭,夹了两块土豆,几根青菜,扒拉扒拉吃下去了。
“姑姑,我想睡会儿,我睡哪儿?”苗苗有点撒娇地说。
“让你弟跟你哥睡,你跟我睡,睡我屋,去睡会吧!”姑姑心疼地说。
梁家喜比余苗苗大五岁,余苗苗比梁家旺大三岁。余秀莲,生梁家喜时正赶上计划生育抓得紧的时候,本来头胎是男孩,是不允许生第二胎的,梁家喜有残疾,余秀莲夫妇递上了二胎申请,政府才允许生下了梁家旺。余苗苗正是因为农村重男轻女,她父母为争取到生儿子名额,才被扔掉的。计划生育抓得紧的那些年,像余苗苗那样无辜的女婴被父母狠心扔掉的比比皆是。也有的是初高中学生,早恋,生下宝宝无能力扶养,又怕父母知道生气,责备。宝宝一呱呱落下地,就被还不懂事的父母活活扔掉的也有。余苗苗正好是她爸爸在学校附近捡到的,父母具体是什么类型的人,也没法猜测。
睡了一下午和一晚上,苗苗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早,起早贪黑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因为她以前每天必须跟她爸爸一起,早出晚归。她找到扫把,把姑姑家屋里,到边到角,统统打扫一遍。然后到水缸里舀来大半盆水,拿来牙膏和废弃的牙刷,放到堂屋的饭桌上,再到梁家喜兄弟俩睡觉的屋里,把他们的白色搪瓷杯子拿来,她昨天来时就发现,他们喝水的缸子都黑乎乎的,姑姑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没空仔细打理家务。
“干嘛?别动我东西。”梁家喜冲余?苗苗吼道。苗苗吓了一跳,赶紧放下那个稍大一点的搪瓷缸子,只拿走了梁家旺的那个小号搪瓷缸子。再跑到自己跟姑姑睡觉的屋里,把姑姑的搪瓷缸子也拿到堂屋桌上,挤上牙膏,在牙刷上,仔细地把两个白色搪瓷缸子,洗得比新的还白净。洗好后把各人的杯子放回原处。然后用抹布蘸水,把桌子板凳统统擦洗了一遍。窗台上的灰尘先用干抹布,扫一遍,然后再用湿抹布抹一遍。忙过两三个钟头后,整个家焕然一新,窗明几净。苗苗忙完这些,姑姑正好把衣服洗好了,也把粥熬好了,炒个咸豆角就喊俩兄弟起来吃饭,梁家旺还要上学呢!梁家喜起床,看见梁家旺那白净净的杯子,就有些后悔,不该吼小苗苗,他知道弟弟那干净的杯子肯定是小表妹洗的,因为妈妈早上要洗衣做饭,没那闲工夫。吃完早饭,梁家旺上学去了,梁家喜在家闲着,苗苗跟姑姑下地干活,姑姑是干活能手,速度又快,苗苗小,轮不动锄头,就把姑姑锄开的草抖一抖泥土,抖干净后,打成结,放到农作物根部,等草腐烂了后,就变成了有机肥。
中午十点多苗苗跟姑姑就一起回家做饭,姑姑在锅台上淘米,洗菜,切菜,炒菜,苗苗在灶下生火,刚生着的火苗突然,像青蛙捉虫时,吐舌一般,火苗往外一喷,燎焦了苗苗额前的头发,她用手一抹,手掌上有些许烧焦的头发灰,放鼻子上闻一闻,有浓浓的焦糊味,这是她帮爸爸妈妈生火做饭时,常有的事,见怪不怪了。
吃过中饭,该干嘛就干嘛!各自还是重复着上午的活计。
吃过晚饭后,她找表弟要来一至三年级的旧书,从一年级的书开始,边看边问梁家旺,让表弟教她认字,学习数学。表弟耐心的,仔细讲解。等姑姑家他们都睡了,她还在认真背着记着梁家旺教她的知识。每天除了劳动外,苗苗就是孜孜不倦地学习,她太想上学了。幸好表弟给了她识字读书的机会。她天天早上晚上都背乘法口诀,记汉语拼音。她记忆力极好,十遍二十遍下来基本就能记住。半年下来,一到三年级的知识,她基本都掌握了。姑姑看到她那样刻苦学习,心都碎了,她老公生病时,用完了所有储蓄,再加上接济弟弟一家,现在的她,真的负担不起苗苗与家旺两个孩子的学习费用,不然她马上就会把苗苗送去上学。
梁家喜看见苗苗不但好好做家务,勤勤恳恳跟着妈妈下地干农活,帮妈妈打理一切,还努力地向弟弟学习文化,深受感动,也转变了对苗苗的态度,每天坐着轮椅帮苗苗擦桌子板凳,还能帮苗苗擦窗户最下边,让苗苗站在凳子上,擦上边,他在下面扶着她的凳子,生怕苗苗摔下来,苗苗也教他用牙膏把他自己的陶瓷缸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苗苗每天还不忘问他一些,以前他学过的知识,帮他重新温习,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的课本。每天有计划地做一些事情,梁家喜心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阴郁,脸上阳光灿烂起来。
余秀莲,为了能让余苗苗上学,三天两头的跑到乡政府去,要求政府能免去余苗苗学费,乡党委书记胡全福,带着秘书,主任,乡长,跑到余秀莲娘家那里,也就是余苗苗家那边,去走访了好几回,确定了实际情况后向县教育局,提交了申请报告,申请让余苗苗免费上学。县党委,县教育局很快就批下来了,让余苗苗尽快办理上学手续。第二年春天,余苗苗顺利上了小学,姑姑为她买了新书包。小苗苗终于心想事成,上学前,激动得几天都睡不着觉,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开始,老师让他从一年级开始学,可是一至三年级的知识,她背得滚瓜烂熟,老师发现后下来家访,向她姑姑了解了情况后,决定让她跟表弟梁家旺一起从四年级下学期开始上,四年级上学期的知识,老师可以边上下学期的,边给她补上。
她在学校,努力学习,连打扫卫生她都积极地抢着干,擦黑板,洒水,扫地,擦课桌板凳,哪一样她都在行。深受老师喜爱。
到了五年级,以前的课本知识已全部补上去了,新学期的知识也学得得心应手,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很是不服气,在放学的路上,拦着她姐弟俩,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是捡来的,你是捡来的”,说着一个个哄然大笑。她表弟梁家旺袖子一捋,上前要打架,她把表弟的胳膊拽着,不让动手。自己扬起头,冲着几个男生道:“我就是捡来的,怎么着?我爸妈疼我,我姑姑疼我,表哥表弟对我好,老师喜欢我,政府免费供我上学,我哪一点比你们差,我活得很开心快乐,活得幸福。”说着脸上笑得灿烂,充满着自信,这样的余苗苗强大到无可匹敌。
六年级上完后,她与梁家旺一起,以全乡第一名第二名的成绩,考进了县实验初中,他们在中学更加努力认真,成绩优异。还帮助很多同学一起进步,深得老师同学喜爱。苗苗还在学校附近的学习用品商店,为表哥卖了一把口琴,这是梁家喜梦寐以求的小乐器。还为表哥买了几本简谱,教他学音乐初步知识,梁家喜自己不断练习,吹熟了《大海啊故事》,《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几首曲子,还参加了县音乐会比赛,得了一等奖。余苗苗和梁家旺,每个周末回家,都轮流教梁家喜学习初中课本知识,由于刻苦努力,他学习得很快,中学课本上知识掌握得,能与弟弟,表妹,所学的课本知识同步。村委看梁家喜一个残疾青年,这么有出息,为了彰显他的优秀,村委让他做了村文化站的管理,还在村小学旁边开了个超市,让他做了收银员。他成了个地道的阳光青年,成了青年人学习的楷模。
一家人对余苗苗的称呼也改了,表哥梁家喜,逢人就说我妹妹:苗苗,表弟梁家旺,总是对人说:我姐。姑姑总是说我女儿太棒。而苗苗喊姑姑已不再喊姑姑,总说:我妈。喊梁家喜直接喊:哥。喊梁家旺:我弟家旺。
他兄弟俩,说苗苗是他们人生的一面镜子,不但自己反射着自己的光辉,还能让他们从中借鉴生活的点点滴滴。就连姑姑都这么想,也这么讲。老师同学也这么讲。
余苗苗,就是个草根,扔哪儿都能落地生根。
余苗苗,她就是灌木槎上的花骨朵,在党的雨露阳光滋润下,政府大力扶持的温暖中,家人的深情致爱间,不管被命运砍过多少茬,仍然能生出新的枝芽,蓬勃发展,粲然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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