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网络文学的几点看法(代创作谈)——岸里澜(来自《六盘山2023年第一期》)

自1998年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始至今,网络文学发展了二十来年,这二十来年的发展,网络文学完全可以用“轴心时代”来称呼,作为一种文学潮流,网络文学的确涌现出了无数现象级作品,其衍生品带来的收益足以让无数作者瞠目结舌,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让无数观众体验到匪夷所思的文学享受。

“网络文学也是文学”,可如果用传统文学的眼光看待网络文学,网络文学的确是不成体统的,没有严格的格律,不够注重人文化的教育含义,等等。事实上,网络文学本就是人们日常劳累、茶余饭后的休息品,其娱乐性往往是第一位的,为了娱乐性,难免会抹杀作品该有的文学性功能,甚至会“异化”其中的文学性,一度走向低俗、媚俗,或者说掺杂违背人性的理念。虽说如此,但网络文学还是有其特殊性以及感染力。

网络文学“洪荒”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提倡“修真”时代,这样一个时代里,网络文学会走向何方?我们应该关注的是“未来”,而非“过去”,“过去”的确辉煌,可过去终将会过去,未来在那里?

谈及“未来”,少不了对未来的发展构想一番,首先说明,我只是偶尔看看最新的网络文学资讯,这些东西算不得最前沿的东西,我也没有数据来证明我的推测,在此只谈个人的一些感受和认识,不够严谨之处,请读者包涵。

网络文学离不开资本,资本在哪里,网络文学就会走向哪里。说通俗一点,哪赚钱,网络文学就会走向哪。这是难以避免的,网络文学的中坚力量是一帮全职写手,他们当初可能会为爱发电,但他们终究要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去努力赚钱,倘若你经常追更的一本小说,作者忽然间不写了,那么,金钱一定是个大因素,订阅量不够,不赚钱,往往是网文“太监”的主要因素,当然也有作者懒惰、疲惫、文章剧情难以自圆其说等诸多因素导致其放弃了小说的创作,不过,资本因素往往占据大头。(文中资本是特指,网络文学环境中诸多因素都可能成为资本的组成部分。)

那么,未来的资本会走向何方呢?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决断的问题,资本是没有立场的,网络文学会随着资本的转移而随之进行方向调整。网络文学中很少有人坚定地去“逆资本化”创作,因为此路不通,只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如果作品一旦被资本瞧中,也会吸引资本的到来,成为资本收割韭菜的工具,网络文学也会因之而诞生一帮新的流派。比如《凡人修仙传》就是典型的“逆资本”作品,成功吸引了资本,并助推新的资本,由此诞生了“凡人流”小说流派。因为新的素材很难被挖掘到,作者们都要吃饭,哪边可以吃到饭,就一窝蜂挤到哪边创作,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说那是抄袭作品,应该是同质化作品,可以用所谓“流派”来称呼。

网络文学中,如何找到一些能够博人眼球的素材,如何获得流量密码,如何被资本瞧中……在充分考量上述因素之外,我坚信文人是有傲骨的,我坚信大多数作者都渴望引流一个潮流,去创作一些“非同质”的作品,这也是被资本“异化”之后的所谓“常规操作”。这样的“常规操作”也会影响网络文学未来的发展。

基于这样的发展,网文一定会走向更加冷僻、专业、小众的方向。模糊正邪分界的“网络文学撒旦派”的《我是大反派》之类的作品已经出现,未来网络文学会倾向于“亚文化”的探索,甚至迫使人们理解并且认可“亚文化”。“克苏鲁神话”是个鲜明的例子,今后可能会更加严重,复杂多样。诸如一些游戏内产生的“文化现象”也会走向文学舞台,且不说“黑暗之魂系列”的“薪王传火”,再到“刺客信条”的“刺客圣殿”,一定会若有若无的出现在人们的眼眶中,更别提更加冷门的东西了,但凡资本觉得有利可图,会刺激亚文化站在历史舞台上翩翩起舞。如今有的00后所展现的一些“亚文学”,连我这个90后听闻后都感觉“匪夷所思”。

这还不够妖异,“亚文学”探索属于正常现象,只要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些探索是可行的,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接下来网络文学还会在“文学形式”上去进行“稀释”性的探索。举个例子,将散文和小说之间的边界模糊,创作出一些“不明所以”的网络文学作品,因为我已经创作了这样的作品。当然读者的接受范围,可能不在“文人傲骨”之列,因此网络文学也会诞生“私人小说”,即所谓自己写给自己看的东西。

网络文学的探索是多样性的,之前起点中文网有出现过诸如“聊天类”的小说形式,这样的作品依旧是能够被搬上台面的,因为网络文学创作非常自由,为了自由,可以抛却作品的文学性。抛却文学性的作品是不是文学作品?这可能也会是未来文学界要讨论的问题。

网络文学少不了网络文学批评的引领指导。网络文学和网络文学批评应该相辅相成,现在发展的不够好,不代表未来做不到,当然这是一项浩瀚的工程。中国现在太缺少关于网络文学方面的研究者和评论家。实际上,网络文学特别容易出成果,在一片未探索的广袤“处女地”里,每一次探索,都会留下脚印。我是2022年大学毕业,毕业论文写2008年的《斗破苍穹》,题目为《〈斗破苍穹〉中纳兰嫣然的人物形象研究》,初稿的查重率是惊人的0%,对于一部如此火爆的作品,研究尚且如此薄弱,若是踏足网文的其他领域,更是收获颇丰。当然要不要大力发展网络文学批评,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网络文学的最终结局和哲学给宇宙万物所判定的最终结局是一样的,就是走向灭亡,但是在灭亡的过程中,网络文学还会走向“短、平、快”的发展趋向,会涌现高质量短篇,这样的短篇会在“元宇宙”里熠熠生辉。

无论网络文学的“未来”会走向哪里,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

相信时代,相信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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