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年近七旬,一直生活在农村,有天她说:“现今社会变了,还没订婚呢,天天住在姑娘家里,结婚了又整天打架,现在的姑娘也厉害了,走了就不回去了。”
如今的女性,假如经济独立,勇于追求精神层面的需求,方方面面都不亚于男性的话,何必在一段婚姻里受尽委屈与煎熬,只要有钱有颜有智慧,走到哪里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最近这些年,每次回家探望父母,都能听到母亲说起新式农村婚姻里的种种碰撞与博弈。
想想也是,处于适婚年龄的这些青年男女,多是九十年代出生的宠儿,当时农村计划生育规定:头胎若是男孩,不能再生;若是女孩,则可以再生一个。显而易见,家族血脉的延续要靠男孩来传承,长达几千年的“男尊女卑”思想绵绵悠长,根深蒂固,只希望时代文明的滚滚车轮,能够碾碎这种旧式思想,使之完美蜕变,而女性也真正的日益独立与强大,有信念与实力撑起那半边天。
而那些集千宠万爱于一身的男孩们,但凡父母没有清醒的认知,极其容易被宠溺的厉害,也听说不少让人瞠目结舌的真人真事。
曾有一个男孩J,圆脸,很可爱,爸妈对他唯听是从,也不舍得让他做一丁点儿事儿。当时,J的家里种了一大片苹果园,农活繁重,可J只会成天到处跑着玩。有一次,他那矮小的妈妈,费力地推了一大车苹果去集市上卖,正遇上在集市上玩耍的J,J说:“别卖光了啊,留一些给我吃。”妈妈笑着对那些正在挑拣苹果的人说:”这些不卖了啊,我儿子说要留着给他吃。”后来,J勉强读完小学就辍学在家,不上学,又不劳动,整日在家里闲着,妈妈还在对邻居们夸赞他,说:“J做的小面饼,不厚不薄,可好吃了”。时光飞梭,转眼多年过去了,J仍然闭门不出,独睡在三间堂屋,爸妈则蜗居在西边偏房里,妈妈做好饭,放到堂屋门口,他再端进去吃。有次,爸爸去堂屋里去,被J一脚踹了出去,爸爸很暴怒,可时已太迟,J人高马大,又白又壮实,黑瘦的老爸俨然已不是他对手,他爸爸坐在家门口嚎啕大哭,那种悲痛欲绝,让人唏嘘不已。现在J已三十七八岁,每天去菜园里偷菜,不是自己做饭吃,而是喂养了两只火鸡,邻居们都恨的牙痒痒,碍于他爸妈的面子,不会和他深究,可惜他爸妈的老无所依,他的混混沌沌,让人可悲可叹可恨!
说他爸妈自作自受也罢,愚昧无知也罢,只可惜他爸妈也是可怜人,都没有文化,小时候饱受饥饿和贫穷的折磨,好不容易条件好了,只想好好地爱自己的孩子,只恨他们宠溺无度,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还有一个男孩M,还有一个姐姐,约莫五六岁时,有次吃肉丸,M的碗里满满当当,姐姐却端着一只空碗,眼巴巴看着他的碗,他赏赐一般,吃几个就停下来拨一个到姐姐碗里,妈妈还在一边唠叨呢:丫头孩子吃那么多肉干什么?!还有一次,他说:想养一只鸟。那时的农村没有花鸟市场,他爸爸一大早爬树上掏鸟窝,扯破了衣服,擦伤了胳膊,他笑他爸“太笨”。后来,小伙子长到二十多岁,很精神,家庭条件也不错,婚房置办的很出彩,可惜婚姻生活只持续了四个月,媳妇就出走了,M也跑到别处去散心了,婆婆担心媳妇会突然回来带走婚房里的财物,就吃住在婚房里,守着那个房子,过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媳妇音信全无,她的一去不回头,干脆又决绝,不禁为年轻的她拍手叫好,想必是个智慧的女子。
婚姻如鞋子,不管多么华美精致,只要不合脚,与其夹的脚痛,磨出血泡,不如趁早扔得远远的,不要再纠结于舍不得,又穿不得,只会徒增烦恼。
还有一个独生子X,娇生惯养地长大,婚姻维持了三五载,媳妇带着唯一的女儿走了,家里人又张罗着娶了新媳妇,才过了两三年,和媳妇吵架,X的妈妈总归要袒护媳妇多一些,就打了X一个耳光,这个耳光竟成了X过不去的心坎儿,他喝了农药,自杀了。
我听后十分震惊,X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爱他、养他、宠他的妈妈,他很清楚,这是一种让妈妈最痛苦的方式。
我的母亲还说,现在的人心也“坏”,小学校门口,好几个小卖部,冬天卖瓜子辣条,夏天卖雪糕,很多孩子不吃雪糕就不肯上学,要是见到一边输液一边吃雪糕的孩子,一点儿也不奇怪,而爸妈或者爷爷奶奶,都觉得花个一块两块钱,哄孩子高兴,也不算个事儿,就这样,小卖部的生意好的出奇。
现在农村发展迅速,家庭普遍宽裕,老人带娃种地,年轻人打工赚钱,已经见不到婆媳在大街上破口对骂的荒唐事,也都开始重视孩子的学习,甚至有些做生意的人家,把孩子送到私立贵族学校去,而且互相打探攀比,看谁家的学费更高,谁家的校车更宽敞,只是,仅仅教科书上的学习还无法等同于孩子教育,教育是一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大熔炉,有的锻造成金,有的却成了煤渣。
新式的农村婚姻,让我们看到了新式农村的儿童教育,仍然任重而道远,毕竟,总有那么一少部分孩子,尤其是男孩,宠溺有余,磨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