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最爱的人画一幅画

牧牛的爷爷

    自从开始拿起画笔画画到今天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期间我的大部分画都是临摹和天马行空的想象。直到今天写作群里有一个主题是:给喜欢的人画一副画,我才想起来如果尝试自画像或者是画一画身边的人也将是一条很好的练习路径。所以今天要为我最爱的人——我的爷爷画一幅画。

       这幅画里的场景是有一个夏天周末的下午,爸爸妈妈去忙别的事情了,让我跟着爷爷在田头儿放牛。夏天的草是极其茂密的,除了田里整齐的庄稼之外,到处都是杂草。时不时还从杂草中飞出几只飞蛾,亦或是跳出几只旱蛙、蚂蚱或者其他不知名的长相有些可怕的昆虫。我对它们没有爱,它们对我也不友好。我穿着当年最流行的果冻小凉鞋跟在爷爷身后蹒跚前行,时不时还会被一些藤蔓勾住,有一些小枝条趁机钻进我的小凉鞋里,让我心头一紧,以为是蛇或者虫子之类钻进来了,浑身冷汗,接着就大叫起来,仿佛要把头上弹起来的两个小辫儿都炸飞。爷爷听到我的叫声急忙跑不来,问我怎么了。我指着绊住我脚丫的藤蔓儿给爷爷看。爷爷一边笑着用手指刮我鼻子,一边嬉笑着说我是胆小鬼。接着爷爷就背起我往前走。那时候感觉爷爷的背又宽阔又温暖,宽阔到像天空一样,任我在那片温暖里放飞自己。我趴在爷爷的背上闻着爷爷的味道,很安心。爷爷问我,爷爷臭不臭?我总是说,我的爷爷是世界上最香的爷爷。爷爷听了,笑成了夏日里草丛中最明亮的一朵花儿。

     爷爷背着我走到一片平整的草地上就放我下来。这片草地上有矮矮的草,我们家的大黑牛就被拴在不远处的杨树上啃草。它看到爷爷来了就朝天“哞哞”地叫两声,以示欢迎。要说起养宠物,爷爷可谓是宠物界的前辈了,他养的宠物——牛,不但能成为我们全家人的好朋友,更能成为我们家不可或缺的劳动力。爷爷的爱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汩汩而流出来的,而且源源不断,总能给予身边的人和物很多爱。他领着我的小手走到大黑牛前,摸了摸大黑牛的头。大黑牛就乖乖地低下了头,温柔地往爷爷怀里钻。似乎在撒娇,又似乎在诉说着想念。爷爷也把我的小手放在大黑牛的头上让我摸摸。大黑牛的毛好滑啊,像刷过油一般,头顶上的几嘬毛儿都好似打上了发蜡。弯弯的牛角光滑而坚硬,牛角的尖早已经被细心的爷爷给磨平了。因为人们都说有大尖角的牛有攻击性,会伤人,但是我家的这头大黑牛却在爷爷的饲养下成了最温顺的动物。我在大黑牛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和爷爷的模样,我故意搞怪做了个鬼脸,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牛儿都跟着摇头晃脑地高兴,尾巴也跟着我们的笑声一起打出节奏。

      爷爷说,这里是树林,离着庄稼地远,放牛最安全。有时候大黑牛贪吃起来可不分是庄稼还是草呢。有一次,它跑到邻居家的地里给人家啃了几棵玉米。邻居找上门来理论,爷爷没有训大黑牛,而是一直不停地给邻居道歉,直到邻居气儿消了。邻居走后,大黑牛好像知道自己错了,一直低着头在爷爷身边蹭来蹭去。爷爷也只是笑着拍着它的脑袋说,以后可得管好自己的馋嘴哟。哈哈,不管什么人或是什么动物到了爷爷的身边,好像都被镀了一层光环,那个光环的名字叫做美好。他宽容所有的事儿,同时也愿意为一些事承担一些责任。

    我和爷爷坐在一棵大杨树下乘凉,大黑牛在另一棵树下悠闲地啃着草。时不时还会抬头看我们。我顺势靠在爷爷的身上指着天上的云彩问,云彩上有什么?是住着神仙吗?天上真的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吗?那他们会不会掉下来呢?爷爷一边笑一边把他编好的花环戴在我头上。他告诉我,天上的事儿,外面的事儿要交给我去书里找。多读书,自然就能找到答案。我戴着爷爷编织的五颜六色的花环站起来转圈儿嚷嚷着要给爷爷唱一首歌——《美丽的花园》,爷爷开心地拍着手掌为我加油。那一幕场景给了我以后的人生很多的滋养和快乐。

      太阳快要下山啦,爷爷带起斗笠起身去给大黑牛挪挪位置,以便让它多吃一点儿青草。夏天的傍晚蚊虫是非常多的,又大又黑的蚊子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地出来寻找目标啦。大黑牛首当其冲。它甩尾巴的频率更快了,边甩尾巴边加速啃草。爷爷看我穿着短裤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我身上。爷爷的外套我穿起来像裙子,我还会嫌弃它遮住了我好看的衣服。嘟嘟囔囔地要拒绝。爷爷笑着说:傻丫头,不被咬才是正道。我站在树下等爷爷。只见爷爷拿着镰刀朝树林的角落走去。等走到一段青草密集的地方就弯下腰“哼哧,哼哧”地割起草来。爷爷的割草声夹杂着天空中偶尔飞来的几只鸟的叫声竟然让我有种美好的感觉。大黑牛也被爷爷的割草声吸引了,它不停地朝爷爷温柔地叫,仿佛是在感谢。不一会儿功夫,爷爷就割了一大捆青草放在包袱里了,打算留着背回家给大黑牛当晚餐。又在全部打包好青草之后割了一大把径直走向大黑牛,送给它吃。大黑牛这下可高兴啦,一边吃着爷爷割的草,一边喘着粗气摇头晃脑。

      待到大黑牛吃完草,太阳已经下班啦,天空处只留下一些衰败的红色。爷爷解开大黑牛的缰绳牵着它朝我走过来。爷爷让我坐在牛背上,可是我说不敢。爷爷对着大黑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大黑牛就趴下来,可是我还是害怕这个在我眼里的庞然大物,爷爷问我要不要试一试,大黑牛的背可安全啦,而且坐在大黑牛的背上看得远呢。我战战兢兢地被爷爷抱上牛背,我还是不敢坐直,只敢缩在离牛背不远的地方。爷爷在一旁偷偷地笑,然后还指着天上的大雁说,你看,那只大雁真勇敢呢。又指着路边的羊群说,你看那些羊也敢跳过岔口呢。不知道有个小丫头勇敢还是不勇敢啊。听到了爷爷的激将法,我立马直起背来跟他证明我的勇敢和不服输。直起背后来突然发现我眼前的世界果然不一样,不是我小小个子里的那些熟悉场景。我能看见远处高坡上的树,能看到近处桑田里的沟壑,还能感受到离得天空更近了。爷爷果然没有骗我。我坐在大黑牛的背上享受自由,大黑牛乖乖地跟在爷爷后面走,眼睛一刻都不离开爷爷。尽管爷爷早就把缰绳缠在了大黑牛的牛角上,但是没有了缰绳的束缚,大黑牛对爷爷的信任却多了更多。我想这就是我儿时中最美的画面了,有爱,有信任,有包容还有鼓励。我和大黑牛在爷爷的爱里徜徉不已,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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