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下梁子
金秋九月,又到了开学季。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许一诺蹬着自行车在车流里穿行,惹来各路司机此起彼伏的各种骂娘声。快迟到了,昨晚熬夜玩游戏,今天起晚了,他不顾身后骂声四起,拼命往学校里赶。
一进校园,许一诺颇有些失措,今年高二分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间教室去。
正茫然四顾,老远就看见女同学秦晋拼命地向他招手,许一诺满脸黑线:不是吧,我明明报了理科班,她是文科佼佼者,绝逼不会分到一个班了。不过问问消息灵通人士,总比傻傻的去布告栏慢慢搜寻的好。
热情似火的秦晋径直将许一诺带到一个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座位上,还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许一诺嘴巴张成了O型,不是吧,他俩竟然又是同班同桌,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秦晋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面有得色地看着大惊失色的许一诺。
许一诺望天长叹: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天啦,太可怕了!小学、初中、高中一路同学同桌,自己早就厌烦这个话多得差点让人精神分裂的同桌了。高二分文理科,满以为这下终于可以躲开这尊神了,结果竟然又是同桌,真是阴魂不散啊。许一诺暗自腹诽。
秦晋却难抑兴奋之情,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暑假去了哪几个国家啊,哪个地方最好玩啊,遇到什么奇闻怪事啊,哪里的美食让人欲罢不能啊……一诺充耳不闻,任由她一个人叨逼叨。
许一诺当然不知,这所谓剪不断的缘分,其实是一直暗恋他的秦晋同学缠着有钱老爸动用金钱公关的结果。
可是一直以来,许一诺都是男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跟校花同桌也,这是多少男同学梦寐以求的机会,许一诺竟然傻傻地不知道珍惜。
许一诺环视整个教室,教室里已经坐满同学,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人群中还是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许一诺正打量新的学习环境和新同学们,不期然一道冷若寒冰的目光射向自己。他一惊,这人是谁?干嘛对着自己露出阴鸷恶毒的表情?我认识他吗?
班主任匆匆走进教室,许一诺按捺住自己,那个陌生男同学也恨恨地转过身去。新班主任做自我介绍后,要求每个同学上讲台做简单的自我介绍。轮到那个冷若面瘫的男同学时,他摇摇摆摆地站起来,面对老师都是不屑的神情,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傲慢地说:“我叫王梓豪”。说完不等老师说话就坐下了。
那拽拽的样子让同学们很不爽,掌声稀稀拉拉。老师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却不予置评。
许一诺不知道,王梓豪在他还没到校时,一进教室就看见身材曼妙,貌美如花的秦晋。立刻两眼放光,腆着老脸上前搭讪,要求跟她同桌,并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要她做他的女朋友,被秦晋拒绝。
王梓豪巧舌如簧,死缠烂打。秦晋不胜其烦,只好说她在等自己的男朋友,她要和男朋友同桌。为了摆脱王梓豪的纠缠,秦晋只好跑去校园里等许一诺。
可怜的许一诺同学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男朋友,还莫名其妙地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第二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许一诺正在整理书桌,突然感觉一股凌厉的冷气向自己袭来,闹哄哄的教室也顿时安静了下来。许一诺抬起头来,对上了王梓豪冷得似乎要射出冰刀来的眼神,来者不善。
王梓豪森冷而霸道地说:“喂,你起开,我要坐你这个位置。”
许一诺噌地一下站起来。Oh,My god!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比对方矮了一头,但他挺了挺脊背,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换座位可以,但是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你他妈的少废话,我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识相的,快点爬开,别挡了老子的道。”王梓豪提高了嗓门,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呢。
王梓豪将自己的书包“啪”的一下重重地摔在许一诺的课桌上。
同样血性的许一诺可不吃这一套,虽然自己一贯循规蹈矩,为人一向低调,从不惹是生非,但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了,自己也不能当孬种。
许一诺一把将王梓豪的书包拂在地上,毫不畏惧地说:
“提上你的破包滚,老子不想跟你换了。”
不可一世的王梓豪何曾吃过这样的瘪,他恼羞成怒,提着小凳子向许一诺的头砸过来,胆小的女生们发出一声惊叫,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许一诺身子一矮,灵巧地躲过砸过来的凳子,右脚顺势一扫。王梓豪一心想一招取胜,杀鸡儆猴,在这个新的班级里树立威信。满以为这一凳子砸下去,许一诺必定头顶冒烟儿,自己顺利称王。不料被人绊了一跤,向前栽倒,整个脸磕到了桌子上,接连扑倒了两张桌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傻B!”几个男生暗骂。
扑哧!女同学们忍不住笑。
王梓豪被两个男同学扶起来,只见他鼻子嘴巴都在淌血,瞬间嘴唇肿得像二师兄的嘴。那狼狈的样子,让同学们纷纷掩嘴偷笑。恰巧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看见王梓豪的样子,大惊失色,一迭连声地问:“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教室里鸦雀无声。
许一诺若无其事地说:“报告老师,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对,对,地板滑,这位同学不小心摔倒了,磕到桌子上了。”秦晋忙不迭地附和。
王梓豪又羞又恨又痛,狠狠地瞪着许一诺,哑巴吃黄连。
老师和同学们七手八脚将王梓豪送往医院。校长闻讯后也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这下教室里可炸了锅,这是何方神圣?竟这样劳师动众。
有知情同学透露:王梓豪刚从市一中转过来,据说是在学校里早恋,女朋友怀了孕,又将她无情地抛弃,还当着同学们的面羞辱她,说她是不要脸,想攀高枝的柴禾妞。女同学含恨投江,一尸两命。(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