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和男人厮混的事,虽有不少公司员工看到,但我却从没耳闻过关于此时的桃色新闻,看来,苏自安确实是眼疾手快。
元旦,苏自安提议举行一场豪华年庆,好好奖励一下这些年对大木不离不弃的老员工和近两年做出杰出贡献的年轻职员。除了一场美酒与佳肴的期待,其实大家更盼望的还是年终奖,这两年房地产行业如日中天,大木更是占尽市场优势,苏自安的银行卡是一张又一张的增加。我之所以知道它增加的不是位数而是张数,是因为他拿我的身份证也办了几张银行卡。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钱多容易招灾,凡事都要有备才能无患,不论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一步,都要在这之前做好充分的铺垫。他把资产的一部分分在我和苏娟的名下,以备万一之需。我不知道苏娟会不会在他万一的时候把钱还给他,但我还的可能性远在我的视线之外。
在一阵虚伪的、繁华的掌声之后,苏自安做了简短的年终总结和士气鼓舞,然后按年限不同,人手一个红包发下去。一杯酒之后,大家在酒色与金钱的鼓舞下更加喜笑颜开。苏自安把一个没有厚度的红包放在我的面前:“最近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打开看了看,是五万的支票,我想都没想就装了起来,看来林月牙的压岁钱今年可以涨一涨了。“走,跟我去转一圈。”“转一圈?哪里?”我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要和我单独出去转转,抬头看着他:我们还需要出去转一圈吗,他又不是不知道,没人的时候我们基本都是开战模式。苏自安看我诧异地盯着他,示意了一下热闹的宴席说:“去敬酒!”妈的,早说!“我不去,反正我没几个认识的。”“这由不得你,你不认识但并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你,乘着这个机会正好熟悉熟悉各个部门的员工。”看他的样子今天好像我非去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跟他闹翻,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一桌接一桌地往下走,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个规律:每到一桌,他总是先问候大家,再道声辛苦,最后把我推上去:“苏墨,给大家敬酒!”然后呼啦啦一群人举杯,我只好一个一个地喝。乘着换桌的空档,我说:“你再让我喝,我就直接对着桌子吐!”“你敢!”~~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丢不起那个人,这一顿宴席下来,基本大家都混了个眼熟,我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以后也就不要混了。男人,输什么也不能输脸面。为了脸面,我倒在了还没有走完的战场上。
狠狠地一觉过后,估摸着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纱窗打在我惺忪的眼睛上,我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的手刚出去一半就像触了电一样缩了回来,胳膊好像触到了泥鳅一样的东西。困意被赶走了一大半,我闪电一样坐起来往外侧挪了一下:一个人,一个有着长发和胸脯的人,一个女人!她慵懒地揉了揉眼睛,带着嗓音问:“你醒了?”我醒了?我能不醒吗?我掀了一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竟然一丝不挂。我不敢相信的又掀了掀她的被子,她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喊道:“你干什么呀?”我没想干什么,看着洁白的床单上如火一样扎眼的红色,我感觉自己有点眩晕。
我靠着床坐在地上,抽了五六根烟,才压住了翻滚的胃酸。“你是谁?”“小谷,谷雨,人事部的。”我用手握成拳打,砸了砸自己的脑门,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你怎么会在这?”虽然觉得现在问这话有点混蛋,但我总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的睡人或者,被人睡。“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喝多了……”我听到她低低的啜泣着。苏自安打来电话问我:“昨晚你上哪去了?不到一半就找不见人,电话也不接,住处也不回……”我满肚子火气,都他妈的赖他,要不是拉着我敬劳什子酒,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他还在电话那边说着什么,我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墙上,妈的,连手机也不给我痛快,不但没摔碎,竟然摔成了扩音!我从地上闪电般起来,拿着它在卫生间一顿水洗。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谷雨已经离开。床上的那一滩殷红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