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da瑞
01
或许,遇见另一个自己,并不是那么美好,反而是恐怖。
02
《彗星来的那一夜》开始于八位好友的聚餐,镜头转换间的暗场,不停拉近又推远的场景,还有画面晃动的晕眩感,都在暗示着,这将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
影片在一开始,就借由艾米之口讲述了1923年发生在芬兰的一次彗星事件,一名女士声称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警察发现她的丈夫此时正在同一幢房子里。
故事太离奇了,任谁都不肯相信,这只不过是席间的一则消遣的笑话。
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谁都不会有先见之明。
慌乱开始于停电之后,目之所及只有两个街区外的一所房子灯火通明,休决定去那里打电话给在物理学上颇有建树的弟弟,于是,荒唐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
回来的休声称在那一幢房子里看见了此时正坐在屋子里的李、迈克和凯文,大家从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看完休的弟弟留下来的资料,开始慢慢地接受一个恐怖的现实:每时每刻都在衍生出无数个自己。
影片在此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猫。盒子中的猫是生是死,还是第三种状态的“生死叠加”,我们暂且不去探讨,对于本影片来讲,简单的将其理解成“多重平行世界”也不为过。
这样,世界上就存在另一个你,和你有着同样的过去,同样的朋友,同样的面容,他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分享甚至侵占你的未来。
影片中的迈克首先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吼道:如果他是一个黑暗版本的我呢?他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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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另一个自己如此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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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说:只要我们天亮之前都呆在这幢房子中,就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了。
然而,在混乱出现之前的餐桌上,推杯换盏之间,看似亲密无间的朋友之间的情谊,甚至爱人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埋下了分崩离析的前兆。
凯文因工作调动要前往越南,作为恋人的艾米迟迟不愿给予明确的回复,两个人都明白,即使不说“不行”,只要不说“行”,否定的答案就已心知肚明;
迈克对第一次光临的劳瑞咄咄逼问,劳瑞转而将问题转移到艾米身上,对于艾米事业上的大起大落,劳瑞简单的一句“她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生活”就给艾米下了结论;
凯文的难忘回忆里没有爱人艾米,出现的偏偏是纠缠不清的劳瑞......
甚至在后来陷于混乱之中,凯文和劳瑞在黑暗的走廊里暧昧不清,艾米上前质问,凯文表示: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最大的裂痕出现在,休发现自己的妻子贝思和迈克有着不为自己所知的过往,居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慌乱之下,另一个迈克出现,将醉酒的迈克打倒在地,将情节推向高潮,贝思的惊呼,劳瑞的歇斯底里,局面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看透了一切的艾米,带着冷漠选择了离去。
冷漠,是给除自己个体之外的任何人,朋友,甚至是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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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迈克对艾米说:其实我自己就是那个黑暗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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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细节都能看出,身边最熟悉的朋友已经不是那一个了。
从艾米的视角来看,贝思向李问了两次花束在哪里买的,两个人都毫无所觉。早在用餐时就碎掉的高脚杯不断的重新出现在镜头前,众人毫无所知。企图去另一幢房子要挟另一个自己的迈克,返回后就不停地喝酒,并向再度回归的休和阿米尔询问“那一个迈克”怎么样了。
而如果艾米说的,每次经过那个极其黑暗的地方都被不知名的一双手投向了赌盘的某一个隔间,是正确的,那么如今聚集在这幢房子中的所有人,除了从未离开过的贝思和李,都不是那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了。
走散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分装在不同盒子中的彩虹糖,被倒进一个大盘子中,再也分辨不出最初的那些自己了。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艾米和凯文在户外相遇,几句交谈之后就发现对方都不是彼此最初的伴侣,恐慌蔓延,两个人的面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扭曲。
07
离开的艾米最后选择一群看起来最和谐的朋友,条件是让另一个艾米消失。
影片的最后,凯文和艾米说着话,接到了另一个艾米打来的电话。
即使这是一个荒唐的梦,也不曾饶过梦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况且这还不是梦。
08
艾米说:这是一个更高的认知层面,认识自己,接受自己,从根本上发现自己的机会。
黑暗的、猜疑的、嫉妒的、偏执的、恐惧的、自私的,如果能毫无保留的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么就不会再恐惧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