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象棋虽然不是琴棋书画中的那个“棋”,但是它与围棋一样,拥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最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有过关于象棋的记载。
千百年来,象棋一直是一项斗巧斗智的运动,每一个不同的时代,都流行着不一样的布局和下法,虽然一盘棋只有三十二个棋子,但是有多少人为了这三十二个棋子着迷一生,我们仔细从中品味,就能够品出许多人文情怀。我也一样是一位象棋爱好者,虽然不算是沉迷其中,但是也算是一项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活动。
我爱象棋最早是因为它能够开拓我的思维,让我的头脑更灵活一些。一到棋盘上来,脑子就会开始飞速旋转,考虑着这棋盘上的一切,总能从中想出许多我以前所想不到的东西。人的头脑不断地运动,就越变越灵活,整个人也不会显得木讷。这是最早接触象棋时的原因,但是后来愈探愈出,愈研愈入,越来越发现象棋中透露着许多人物的性格和情怀。
每个人下象棋都有自己的一套风格,虽然有的人风格相近,但是绝不可能一模一样。一个人的棋风,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性格豪情、耿直者,下的棋也十分令人痛快。广东的象棋泰斗杨官磷和他的徒弟特级大师吕钦的棋风如出一格,都擅长的是凶猛的拼杀,只不过杨老更擅长对方地盘的统治性,吕钦下棋更着急一点。看他们的棋局,每一局都是相当惨烈的搏杀局,让人看着心潮澎湃。故而吕钦也有着“羊城少帅”之称。从他们的棋友口中得知,他们都是性子及其刚烈、固执的人。
当然棋坛上也不乏许多比较稳健的选手,杨官磷老先生的另外一位徒弟许银川就是一个平时十分内向的人,所以他并不爱在棋盘上猛烈地进攻,而总是搭建起自己稳健的防守,让自己的地盘无懈可击,等着对方犯错。只要对方稍有纰漏,就被许银川逮个正着,从而化防守为进攻,最终取胜。故而他也被棋坛封号为“少年姜太公”,可见其沉稳的棋风。我们从这些人的棋可以看到这些人的内在性格,这是也象棋让我感到有意思的原因之一。
而象棋又是一种很好的交友方式,在许多武侠小说当中总能看到一句话叫作“不打不相识”,但那毕竟是江湖之中。现代社会我们又不可能真的跑到路上去找个人来打架,这不现实。在和平年代,象棋可以说就是一场战争,在对弈的过程当中就能找到许多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棋友,一起切磋棋艺,一起进步。杨官磷老先生在中年时遇到了一位年轻人,是来自上海的棋手胡荣华,两人对弈几局之后,杨官磷对胡荣华很是赞赏,两人结为棋友,经常在一起切磋对弈。虽然两人有着二十岁的年龄差距,但在象棋这项运动上是不分年龄大小的。到后来,在近当代棋坛上,只有杨胡二人可被称为“泰斗”,其他人都不够资格。所以一旦这二人下棋,总会引起棋界的一片轰动,他们的对决,局局经典,招招耐人寻味。杨老不幸过世的日子,胡老就如同诸葛亮哭周瑜一样,在外人看来两人一直在对决,有一种势不两立的感觉,其实他们是真的惺惺相惜,胡老是真的悲痛万分。这样交来的友比那刎颈之交、金石之交、管鲍之交差得也不是很远了吧。
我在下棋或者看别人下棋时总会深深沉入其中,摸着木头做的棋子,每一个子都像是古代的一位文人雅士;听着木头棋子在木头棋盘上敲击出的声音,每一记声响都觉得它是一种来自古代文人雅士口中传出来的款款妙谈;思索着不同的变化,每一种下法都像是古代的一种精神文化。它是充满了诗意的,不仅仅只是一种智力运动或者消遣娱乐,在我心中,他更是一种古韵。我总是在想,古代的人们下棋,一定没有像我们现在一样把象棋当做一种竞技运动,而是完完全全放开身心的与人交谈。那些古人们一大早晨,兴奋地带着棋、酒杯酒筹、各类食物、几卷书跑到某个名山名亭去,玩乐一天,那时是真正的乐趣。觥筹交错,起坐喧哗,那时的人下出的象棋,怕是我们现在远远无法想象的舒畅与惬意。我们现代人已经很少有人能感受到这种乐趣了,起码我是感受不到的。
象棋中真的蕴含了许多,我们该去、也值得去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