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袁故里话葡萄
文/芒果君爷爷
汽车驶过荆州长江大桥，北岸市区鳞次栉比耸立的大厦渐渐远去。车至桥南，城市的喧嚣嘎然而止，广袤无垠的田野一片翠绿。黛色的村落隐现绿树环绕之中，鸡鸣之声偶有耳闻，袅袅炊烟冉冉升起。江南乡村，显得安宁静谧。这里是明末晚期中国著名散文学家袁氏三兄弟故里。
举目远眺，葡萄园地星落棋布，丅型篱架错落有致，巨大的细目防雀网罩披衬其间，令人垂涎欲滴的葡萄，就在这里静静生长。
时值初秋，葡萄销售旺季已过数日，外地客商调运的喧沸逐日沉静。早熟的葡萄销售殆尽，留下空旷无果的篱棚静待来年。
出埠河沿207国道向南，道路两侧葡萄摊位林立，当车辆减速从旁经过时，她们会丢下手中的事体，向你露出微笑，任何摊贩都会恭身起立，绝无例外。汽车从其摊旁绝尘而去，她们亦不露愠色，依然故我。只有饱经商品经济大潮涤荡的人们，才能历练出如此高品位的商业素养。
葡萄，木质藤本植物，世界上最古老的果树之一。这种源于西亚的水果，二千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由张骞出使西域引种中国。这本在遥远吐鲁番生长的果品，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由埠河农民在我地率先试种，成功的范例，终结了长江中下游流域不能种植葡萄的神话，自始南方葡萄问鼎天下。
几年前，对河（指长江南岸）葡农老张偶会进城卖葡萄。老张性情朴实，葡萄多为精细品种且价格公道，一来二去，我与葡农老张逐渐熟络。
葡农老张祖籍川东奉节人士，若不是90年代三峡工程移民，老张至今可能仍在白帝城二里开外的山坳里侍弄柑桔。然老张的家终成库区，祖居与门前的石碾已没于滔滔江面八十米以下，老张亦迁徙至江南公安县境。
葡农老张其实不老，身强力壮刚过五十。原本在川种植芸香科果树，忽地改种葡科植物，虽同属果树，却毫无异曲同工之处，反而天壤之别。但整枝、嫁接、锄草、追肥与故乡没甚差异。夜宿果园，饱受蚊虫叮咬也与老家一样受累。老张经年汗水，不耻下问，当年盘弄葡萄植株的窘迫，已一去不复返矣。
葡萄产业的扩充，早年人们趋之若鹜的巨峰葡萄，已沦为酿酒食材，老张自然要甩掉大路货，不仅主打红提，醉金香、巨玫瑰、美人指以及顶级阳光玫瑰亦多有栽培。
劳作的艰辛给葡农老张创造了衣食无忧的家境。丰富美味的葡萄，也给我们带来沁人心脾的享受，联想许多手足健全之徒，常呼钱不好赚，却不愿搬一块砖，下一次力，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终日沉湎网络，充当键盘侠、地域黑。相比含辛菇苦勤劳致富的老张，寓居城市的他们，是不是应该向千千万万如同老张的农民兄弟姊妹们致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