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跟盼儿正相视而笑时,突然,岸上一阵嘈杂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只听到岸上有人大声喊道:帽妖来了!帽妖来了!我大吃一惊,询声看去,只见一群群百姓抱头四下逃窜,惊恐得乱了方寸。
怎么还会有帽妖呢?不是人已经抓住了吗?齐世叔不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吗?他发现有破绽后,已经想法子掩盖了,怎么这会子又钻出来了呢?!我感到震惊不已,肯定有什么问题,看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船夫,快靠岸!我急令船夫道。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船靠岸后,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枝头,为了盼儿的安危着想,我让盼儿呆在原地别动。随后,我便急步冲到事发地点,只见众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在对着什么指指点点,表情惊慌失措、惊恐万分。
不知谁又吼了一声:帽妖来了!众人吓得一哄而散,纷纷跑开了。我拨开众人,拼命跑到刚才他们看的尸体那里,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只见一具尸体趴在地上,从脖颈处缓缓淌出一汩汩鲜红的血,慢慢地越来越多,淌了一地。那是一具平民的尸体,穿着粗布衣装,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浸湿并染红了。他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似对自己的死颇有不甘。
而这死法与之前的帽妖杀人手法不同,看来不是同一类人作的案,而是有人打着帽妖的名义兴风作浪。这不过是一个无辜平头百姓而已,而到底又是谁,这么残忍地杀害了他?我不忍看这一惨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我只感到浑身的血液往脑门上翻涌,我是真的怒了!!!
我伫立在那里良久,准备仔细查验尸体时,盼儿居然急奔而来:千帆!看到她来了,一阵暖意从心底缓缓升起,涌遍全身。可是,这么危险,她怎么能来呢?我只得压抑住欣喜,不得不嗔怪她道: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她顾不得跟我解释,看着尸体说道:这么多事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回。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说,帽妖案都被你查出来了吗?怎么……
她不解地望着我的眼睛,满脸写上了疑惑。我顿了顿,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对盼儿缓缓说道:这次的死法跟之前的不一样,看来东京要乱了。
盼儿望了望天空,又看看尸体,眼神中满是不安,试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难道又是有人借帽妖名义作案?她总是那么聪明伶俐,很快就一针见血指出了案件的蹊跷之处。我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得没错。
我看了看所在,是在茶汤巷,便不无担心地对盼儿说道:今日帽妖案是发生在茶汤巷,你也千万要小心啊!今日是茶坊休沐,但明日听琵琶的人就会多起来……
睿智的盼儿立刻就会意了,她点了点头接话道:我已经找了人临时帮忙,会留意的。我听她这么一说,也稍稍放了点心。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她,我又怎能不担心她呢?她不能有任何一点点闪失啊,她是我的命,我的光……
这日,夜空下的东京城热闹纷繁,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看似平静的东京城实则笼罩着一丝诡异而恐怖的气氛。突然,房梁上一帽妖影子在飞速跳跃着,被我皇城司盯梢的兄弟给发现了,立马点燃了报信烟花。随着黑影的流窜,一个个烟火依其行动的路径被点燃,烟花绽放在夜空上,放射出一幕幕绚烂的色彩,照亮了这无边的黑暗,似要让这无尽的罪恶无处躲藏。
汴河边停靠了一艘豪华游船,里面灯火通明,风中摇荡的灯笼在黑夜中更显得异常诡异与不同寻常。河岸边站立着一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却煞有兴致背着手,遥望我皇城司释放的烟火。东京因惊现帽妖已令众百姓惊恐不已四下躲藏了,而这个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还有这般兴致欣赏此番情景。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顿感蹊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身后,定睛一看,居然是萧钦言。瞬间,我把近期发生的这一切联系起来,在脑子里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似乎料定了我会前来,仍仰望夜空中的烟火,并未回头,话语中带着调侃说道:皇城司放的烟火不错啊!我眼里闪缩着怒火,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冷地问道:是你干的?
他居然爽快地承认了:你猜到了?我还特意选了茶汤巷,这样也顺手给你那盼儿的对头们添点麻烦。说完这些,他才缓缓转过身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得意的笑意,邀功似的继续说道:我这个未来的公爹,考虑得周到吗?
原来真的是他,我最不愿承认的人。我感到头脑一震,为了他们所谓的政局之争、一己私欲,竟不惜草菅人命。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命如蝼蚁,只要局势需要,想杀便杀,想打便打的吗?
萧钦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